“这样的人都能保送。”
“前阵子我还听说老屋林村有个女孩子刺了人,原来就是她啊。”
“刺人?她为什么刺人?”
“好像是勾引了什么人。”
“才多大啊,就在外面跟男人同居。”
“这要是我女儿,我……”
一件满是涂鸦的校服突然罩在了林禾苗的头上,嘈杂吵闹里,她听见了少年坚定的声音:“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管不了,但耳朵是自己的,可以捂住。”
然后,他捂住了她的双耳。
然后,所有声音都静止了。
林禾苗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个少年曾经用双手为她捂住了流言蜚语,少年他学习不好,爱玩、爱闹、爱打篮球,少年他很善良,干净炽热得像太阳。
当天,林禾苗没有去老师家寄宿,她回了程及家,给他做了一桌菜。
程及七点多才回来,推开门看见她很诧异:“你上午不是说不回来吗?”
她坐在堂屋门口的凳子上,好像在等他,她说:“你送我的望远镜放在家里了,我今晚想看星星。”
程及走过去,蹲下:“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她好像有点反常。
林禾苗摇头,黑夜里,她双眸灿若星辰:“没有,只是突然想看星星了。”
那晚,天上没有星星。
但是没关系,她看到她的程及星了。
吴树凤去学校闹的第二天,班主任王老师把林禾苗叫到了办公室。
王老师旁敲侧击地问:“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她看上去安静又沉闷,是个呆板又不爱说话的性子。
“这两天老师听到了一些传闻,你能跟老师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她不说话。
这件事反响很大,因为传到了家长耳朵里,传闻的主角又是学校唯一的保送生,那些家长似乎觉得只要把这个保送的姑娘挤下来了,自家孩子就能顶上去似的,还搞什么联名抗议,甚至有人去教育局举报。
王老师很重视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可能就要断送这个保送名额了:“上次送你来老师家的那位程先生,是你哥哥吗?”
她还是不肯说话。
王老师觉得这事儿大了:“你不在老师家寄宿的时候,是跟他——”
她终于开口了:“王老师,请不要恶意揣测他。”她挺直后背,拿出所有的勇气去维护她在乎的人,“他是我的恩人,是很善良的人。”
最后,王老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红水一中全校通报:林禾苗的保送名额被取消了。
高三八班的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件事。
“真被取消了?”
后排左边的女同学说:“公告栏上都贴了,还能有假。”
前排右边的女同学感叹:“真可惜,那可是帝都大学啊。”
林禾苗有轻微的社交障碍,总是独来独往,再加上她学习上有着超人的天赋,班里有些女同学就喜欢排挤她。
尤其是一位偷偷喜欢宋宝宝的女同学。
她幸灾乐祸,讥讽:“有什么好可惜的,怪得谁,还不是她自己作风不良。”
前排女同学让她小声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那位女同学声音丝毫没有降低:“她都跟男人同居了,不是作风不良是什么?好多人都看到了,跟她同居的那个男的开着豪车来学校给她开过家长会,还冒充说是她哥哥,而且我听我妈说,她还拿剪刀刺过人,蹲过监狱。”
旁边听八卦的女同学难以置信:“不是吧,她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