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两手叉腰,身上散发着刁蛮劲头,似乎韩岩睡这里是占了她的地方,“踹的便是你,谁让你睡这里的?
“我睡这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揉了揉脑袋,掀开绒被,索性有睡衣遮挡,没有当了暴露狂,便慢条斯理开始穿衣服,准备打道回府,不想和这个野蛮姑娘有交集。
“狗奴才,你竟敢顶撞我?”
陈阿娇难以置信,她是未来的皇后,而韩岩不过是封地最小的诸侯子嗣,坊间传言的佞人,被天下百姓和读书人所不齿,只会溜须拍马,和她的地位差距如此之大,还敢顶撞皇后,谁给你的胆量?
韩岩也是一怔,刚才睡迷糊了,这才想起这里是远古的大汉朝,等级森严,尊卑贵贱,当下语气便软了一点,“我和皇太子情同手足,我在太子宫这些年你也没少见我,睡他这里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陪读书童,焉有资格与来日至尊同床?”
“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韩岩懒得废话,把衣衫一穿,便晃了晃有些头晕的脑袋,不想和陈阿娇一般见识,准备回太子宫。
“狗胆,凭你也配和刘彻哥哥称兄道弟?”陈阿娇稚嫩的面庞出现这年龄不该有的表情,那是鄙视和不屑,还有居高临下的蔑视,这表情看在韩岩眼里,将她显得愈发令人厌恶,年龄轻轻便如此不知好歹,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但是直接当面顶撞陈阿娇,韩岩是不会做的,以他目前的地位,远远无法和长公主刘嫖相比,得罪人家是死路一条,唯有隐忍、等待、积蓄实力。
瞬息之间想通这些,韩岩便收了脾气,强行压制住火气,摆出笑脸相迎的模样,举手加额向陈阿娇恭敬行礼,“是韩岩错了,皇太子是来日至尊,我自然没有资格和他称兄道弟,日后定会注意身份尊卑,您是皇后,昨日皇太子为您写了《女神赋》,定是倾心于您,日后还望皇后多加照顾,韩岩定当马首是瞻,您说什么,我便作什么。”
突来的转变令陈阿娇有些措手不及,想不通韩岩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但以她的年龄和心机,完全察觉不出“咬人的老虎不叫”,只觉得被人吹捧便高兴,小脑袋都微微扬起来了。当下满意地点头,表示你很有觉悟,颐指气使地说:“那你今后便是我的奴才,要将刘彻哥哥的行踪及时向我汇报,听到了没有?”
“喏。”
韩岩依旧低着头,黎明的风将帐幕吹得哗啦啦作响,火红烛光摇曳不定,将他的倒影无限拉长、晃动、如鬼魅。
……
陈阿娇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韩岩穿越前三十多岁的人生经历和思想境界,其实不应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有些人,不喜便是不喜,若不给她一点教训,日后反而更加欺辱你。
但是,以自己的实力暂时还惹不起人家,心里记着这么个人便好。
自卑躬屈膝、唯唯诺诺那一刻起,韩岩便更加清楚认识到大汉朝的残酷,封建时代的制度没有人权,也不要谈自尊心……无用。
浑浑噩噩地回到太子宫,马车一路颠簸,搞的他想吐。
韩二蛋也已回来,并且比平日多了一份肉眼可见的热情和殷切,鞍前马后,又是热水又是倒茶,把浠儿搞得很无奈。
招来太医号脉,抓了几幅药,韩岩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