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便罢了,反正是朝廷养着咱,磨洋工呗。
刘德打量了榆木纸一会,便往宫殿的读书区走,有书生主动让座,他便跪坐下,沾了笔墨开始瞎写乱画,测试纸张的浸染程度。
“如何?”豪迈地问,这次换韩岩来显摆了。
“好纸。”刘德点头,视若珍宝,看着他问:“这种纸可以量产?”
“可以,只是生产周期比较长,工艺还在不断提升中,我的目标是制造完美纸张,比如白纸,如果河间王您长期订购的话,发明了新的纸张,我们不加价便把最新的纸供应给你。”
“好好好。”刘德看了一眼偌大的日华宫,无数书架上那沉重的简牍,想了想说:“不如你将造纸工艺卖给我,价钱好说。”
“您说笑了,我不想坑您,今天将榆木纸的工艺卖给您,明年我们便研发出光滑纸,表面全完平整。榆木纸便会被淘汰,那我不是坑您的钱嘛……”
“那你便将研究纸张的匠人卖给我,我出一千万钱。”刘德不死心。
“您又说笑了,陛下不会准许的。”韩岩笑眯眯地又在衣领中间掏了掏,拿出一张纸质的任命书,叠得已经快被折断了,递上前给他看。
“少府纸丞,统领天下造纸事宜?”刘德感觉自己的舌头捋不展了……心里暗骂,这哪是陛下不准,是你他娘的不准我造纸,不准我跟你争利。
想到用纸张替换日华宫无数简牍,要花费的钱真是天文数字,刘德心里便隐隐作痛,可是要和韩岩争利,明抢暗夺也好,或是找陛下要个许可证也好,可两人有同门渊源,是师兄弟,欺负师弟会被天下人耻笑,会让卫绾看不起。
高贵的灵魂不能落入凡尘。这样想着,刘德便改了口,亲切地唤一声:“师弟……”
“……”韩岩惊愕,瞬间明悟他这是要打感情牌,便猥琐地回一声:“师兄……”
“啊哈哈……”一对活宝相视而笑。
笑过后韩岩抢先说:“师兄,既然咱们如此亲近,那便不要多说了,老师卫绾在上,儒家先贤在天,今弟子韩岩为天下,为知识,为大汉文明,便舍己为人了,价格折半,只收师兄每张纸25钱。”
顿了顿,看着刘德问:“师兄你看如何?”
“……”
“……”
两人相视无言。话都说成这样了,刘德实在没办法再搞价了。
将近傍晚,天暗了下来,殿内的长信宫灯点燃,火烛噼啪作响,淡黄色光芒照亮大殿,温馨而又和睦。读书区人很多,莘莘学子们孜孜不倦,却没有交谈,显得异常安静,只有一道道呼吸声汇聚,随着灯烛的摇晃而随流飘荡。
“那便如师弟所言吧,先来一百万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