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完全把许七安当成可以谋事的,同等级的人物。而不是单纯的下属。
许七安把方鹤带出房间,交给宋廷风和朱广孝,要求两人务必看好,然后回了房间,关上门。
张巡抚见他回来,神色严肃:“你们怎么看?”
“卑职有一个疑惑。”
等姜律中和张巡抚望来,许七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工部尚书已经倒台,身为齐党,本该风声鹤唳,收敛爪牙观望才对。为何禹州的漕运衙门却在这个风头浪尖,继续为云州输送铁矿?
“另外,云州匪患即使在猖獗,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山大王。工部输送器械、火炮等军需也就罢了,连铁矿要偷偷往云州运。这是山匪能吃得下的?这是要干嘛?”
张巡抚闭着眼,指尖轻扣桌案,喃喃道:“齐党与巫神教勾结....为云州输送军械、火炮,还有铁矿....盐、铁、火药是大奉禁止外流的禁品...”
他先是顿了顿,继而身子一震,睁开眼,面露骇然之色,缓缓吐出:“造反谋逆。”
齐党为云州大量输送军需,如今再加上铁矿,如果不是为了造反,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只是扶持山匪的话,何须如此?
想到这里,张巡抚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看看姜律中,时而看看许七安。
“许宁宴啊,你又给本官多了个难题....途中遇到这事,必定耽误行程。”
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和语气却没有半点责怪,反而有着担忧和振奋交杂的古怪表情。
姜律中道:“大人将此事回禀京城,可谓大功一件。”
“这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劳。”张巡抚用力拍着许七安的肩膀。
先不提云州之行的结果,单凭他发现了这件案,就是大功一件,即使云州之行一无所获,也够弥补了,甚至还有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许七安“嗅觉”敏锐的功劳。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思考着目前的状况,摆在他面前的是三条路:
一,假装这事没有发生,继续赴云州,免得节外生枝。
二,派人伪装成护船的漕运衙门卫队,胁迫方鹤冲锋陷阵,去会一会在云州接头的人。
三,前往禹州漕运衙门,处理此案,缉拿幕后主使。
第一个选择直接排除,第二个选择太耗费时间,走水路去云州,得先绕过沙洲,没十天半月到不了,这和他们的行程安排不符。而禹州纲运使是近在眼前的线索。
张巡抚说出自己的选择后,得到了姜律中和许七安一致认同。
在此时的张巡抚看来,有他们两人的支持就够了。
......
正午时分,官船抵达禹州最大的漕运码头,缓缓靠岸。
趸船一靠岸,立刻引来脚夫们的注意,蜂拥而来。但在看到全副武装的虎贲卫,押解着一干漕运衙门的护船卫时,又害怕的退走了。
留下一部分虎贲卫看管船只,张巡抚和姜律中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直奔禹州漕运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