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薄言放下茶杯,摊开手:“可现在圣旨没到,宋大人你过来亮个牌子就让本官抓藩王之子,成何体统?你去给京兆尹亮个牌子让他去抓太子,你看他听话不?我是看在缉侦司的面子上,才没把宋大人你抓了……”
宋英听着满腹牢骚,也没法回应,当下起身:“张大人你最好按本官说的来,不然事后圣上摘你的官帽子,太原王氏都保不住你。”
“嘿—”
张薄言一拍桌子,还想说几句,宋英却已经出了议事厅,他憋了片刻,皇帝终究是比肃王大,也只能抬了抬手:
“去去去,沿路设卡盯紧了,发现肃王世子,立刻请回来。记住是请,谁他娘亮刀子被砍了,事后别过来找本官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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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后方,幽州城大狱。
幽州当地江湖气很重,凶杀劫掠之事屡见不鲜,幽州城作为一地首府,大狱内关押的基本上全是杀人放火的死囚,寻常坑蒙拐骗的小贼都进不来。
能关进这里的,多半都是有些本事的江湖客,为防劫狱、越狱之内的事情发生,牢房的栏杆都是铁铸的,墙高三丈设箭楼,外面有两营兵马轮番值守,宛若一座小型堡垒。
钟离楚楚关押在这里,显然也是宋英担心许不令凭借强横本事劫狱。
昏暗大狱内不见天日,带着重枷的囚犯躺在牢房后面,自知下次看到太阳可能就是杀头的时候,不可能逃脱,已经放弃了希望,连喊冤的声音都没有。
狭长牢房走道的深处,用来关押宗师级高手的囚室,六面都镶嵌着两指厚的铁板,连地面都没有例外。原本囚室中空无一物,免得被高手用来当做兵器杀人。不过此时,新搬进来了床铺、小桌、瓜子零食,被褥毯子都是新的,甚至还有个梳妆台。
这等奢侈的待遇,可能是大狱修建以来头一回,但这些玩意,显然也没法安抚被囚禁之人的情绪。
囚室门口,钟离楚楚身着大红长裙,外罩带着容貌的坎肩,垫着脚尖从巴掌大的小口内看向外面的走道,不停呼喊: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许不令是我……是我情郎,你们抓我,让他知晓,你们就死定了……”
坐在通道外的狱卒,都是装聋作哑不敢回应,看守的人是刀魁司徒岳烬,抱着九环刀时刻注意着周边,避免许不令忽然杀出来劫走了人。
“喂!有人吗?!我说真的,我真是许不令的相好……”
钟离楚楚拍打着铁门,呼喊很久没有回应后,碧绿双眸中明显有些害怕,出生西域本就皮肤雪白,此时更加白了,肩膀不停的发抖。
离开淮南后,钟离楚楚骑着自己的白骆驼,想赶到幽州和许不令回合。可骆驼虽然耐力极强能长途跋涉,但速度比飞马差太多,往北走又没法乘船顺流之下,等她跑到幽州,已经是前两天了。
钟离楚楚在江湖上也走了两年,门路、规矩都知晓,也没出过岔子,可这次她还什么事儿都没做,就被狼卫给堵住了,本来还想凭借锁龙蛊脱身,结果来人对她的手段一清二楚,直接离的老远掏出了弓弩。
钟离楚楚也是江湖人,肯定害怕这群黑无常,只能咬牙报出许不令的名字,希望凭借肃王的权势躲过去。可这群狼卫实在是不讲道理,连肃王的面子都不给,把她带到这里就关起来了,连个理由都没有。
“中原人,果然都蛮不讲理……”
钟离楚楚拍打了几下房门,见无人回应后,心情紧绷的坐回了床边,抿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缉侦司的手段,江湖人都知道,被抓住基本上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才会被称作阎王殿。
她是大玥子民也罢,还能和官府讲讲道理,可作为南越土著,对大玥官府来说就是黑户,被抓去卖了都没人给她做主。她现在可是大玥唯一的八魁,应该值好多银子,不会是被人盯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