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公点了点头,笑容平和。
嘭——
一如既往的动若雷霆。
许不令靴子将已经残破不堪的地面再次震裂,速度拔升到极致,从左侧迂回,右腿扫起地面碎石积雪,踢向贾公公下盘。
这一下声势极大,几乎把地面的碎石落雪扫出了一帘浪花。
贾公公在宫中伺候天子,可能这辈子脸上都没露出个紧张惊讶等表情,此时也是如此,袖子轻轻抬起,扫开了扑面而来的雪沫砂石,往后退了半步,还用一口公鸭嗓感叹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架总是喜欢和地板过不去,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回头还得给人家修院子,既伤银子又糟蹋东西……”
说话之间,许不令一记横扫已经划过了贾公公的下盘。
只是贾公公退出了一步,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红袍下摆擦着鞋底而过,除了随风摆动了几下,连点污迹都没有,明显没踢中。
许不令一腿贴着地面扫过之后,顺势起身双拳直逼贾公公身侧,拳风猎猎发出爆响,未近身便显出骇人声势。
“力气大好,不过要用到地方,世子还没碰到咱家,就全力以赴浪费大把体力,撑不了多久……”
贾公公侧过身,胸口贴着拳头划过,在许不令变招准备顺势肘击的时候,右手如毒蛇吐信,在许不令肋下点了下。
嘭—
一击即中,精准无比。
许不令只觉肋下钻心剧痛传来,如同被捅了一刀一般,几乎当场岔气。
“哈—”
许不令硬咬牙,拼着强横体魄硬抗,把这记肘击砸了出去。
这次总算是碰到人了,不过贾公公一触即收,顺着势大力沉的皱击往后退去,轻飘飘的落在了丈余距离外,毫发无伤,摇头道:
“过刚易折,打一百下狠的,不如一下准的,杀人就是一下,弄这么多花架子没用。”
贾公公看人打擂,总喜欢说点东西,但说的话,绝不是嘲讽或者取笑,更像是对后辈武人的评价与指点。
许不令身若苍松纹丝不动,不过肋下被戳的有点狠,连气息都略显紊乱,互换一招,显然是吃了大亏。
一击过后,许不令停了下来,并未在追击。
若说打陈道子是大炮打蚊子,虽然有力没处使,但至少还能蒙上两下。
打贾公公完全就是大炮打空气了,通神之力打不着便毫无意义。
许不令脸色严肃了几分,少有的清楚看到挡在面前的瓶颈。
他自幼在边关军伍之中长大,战阵杀敌讲究大开大合,求杀敌数量而非质量,砍掉脑袋和砍掉腿,在战场上没有半点区别。
但这种对敌方式,显然和武人捉对厮杀有天壤之别。他本身武艺并不弱,但和贾公公这种严丝合缝的精准比起来,就有些太毛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