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带着两匹马,小船肯定上不去,去了比较大的一艘。不过最大的船也只能承载二十几个人,两匹大马上去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甲板,为此还多掏了几文钱。
龙凤河水流很湍急,河低有暗礁石块,算是比较危险的地方,坐在船上和漂流似得。船公撑着竹竿在河面上左摇右摆熟练的绕过暗礁,船上的乘客却是有些心惊胆战。
幽州当地江湖人比较多,船上有个看面向二十来岁的游侠儿,抱着剑靠在渡船的围栏上,可能是路途有点无聊,一直在打量外貌神俊的追风马,最后走到跟前,抬手行了个江湖礼:
“兄台马不错。”
江湖上讲究个快意恩仇,同乘一舟攀谈结交是常事,不过走这么远,敢和许不令搭讪的还真是头一个。
许不令扫了一眼——容貌普通气质寻常,不过很干净让人看的很舒服,不像是江湖上的地痞流氓。手中拿着的剑看起来很古朴,木制剑柄都包浆了,显然常年持握,不管武艺如何,至少很刻苦。
瞧见此景,许不令也没有置之不理,转过身来抬了抬手:
“兄台过奖。”
游侠儿见许不令回应,露出了几分笑容,爽朗道:
“在下左战,看阁下也是习武之人,敢问尊姓大名。”
祝满枝正闲的发慌,终于遇上了江湖人结交的戏码,连忙抬起手行了个江湖礼,很豪爽的开口:
“在下祝满枝,人送混号‘汾河剑神’,这位是夜莺,混号‘夜里猛’,这个是‘鹰指散人’许闪……”
左战眨了眨眼睛,明显带着几分错愕,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许不令也有点哭笑不得,抬了抬手道:
“左姓倒是少见,阁下是吕梁人?”
左战听见这话,倒是稍微愣了下:
“公子如何看出来的?”
夜莺眼中带着几分傲意,轻声解释:“左姓源自姜姓,上古时期分封到吕梁一带为‘左国’,后辈以国为姓,天下姓左的全源自哪里。”
左战眼中显出几分讶异,点了点头:“公子是世家出来的吧?果然博学,这些事儿连我都不怎么清楚……”
许不令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最近调查左哲先遗留下的藏身之处,专门和萧绮问过这个,此时倒是顺手用上,装了次博古通今才子。
“偶尔看过这方面的事儿罢了,左兄去什么地方?”
左战很是健谈,摇头笑了笑:“游历江湖,不就是到处跑。前几天路过范阳郡,在酒肆卖酒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暴脾气的刀客,年纪大脾气更大,就剩一壶酒了,便仗着辈分让我让给他,我就问‘你谁啊?’,他来了句‘刀魁司徒岳烬’,我就说‘我还剑圣祝六’呢……”
祝满枝本来在旁听,听见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瞪着眼睛凶巴巴的。
许不令倒是被勾起了兴趣,笑问道:
“结果如何?”
左战叹了口气,拉起袖摆,露出手腕上五个清晰的指引,摇头道:
“结果差点被打死,没怎么看清就给我按地上了,酒让了不说,还得我付酒钱。我也没见过司徒老前辈,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真神仙,本想套近乎拜个师求指点,结果起身就找不到人了,白白浪费一桩大机缘,所以碰运气到处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