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如果能和墨无名说一声,或者自己稍微仔细去多看两眼,就能发现那些鲜艳的红色并不是泼洒滴落在上面,而是从甲板中浸染而上的。
返回的路程很快,不过数十息后两人就回到了上方船舱的入口,这里自然已经没有了守卫,只有几个散修蹲坐在地唉声叹气。
能够看到远远近近的通道中或坐或站或躺地全是散修,而舱门都是紧闭,暂居其中的世家贵客们没有见到一个,也不知是不愿和这些肮脏的低贱散修同处还是早就谨防变故根本就没出来的意思。看到张宏正和墨无名出现,通道口的几个散修都是一愣。
“走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谁许你们上来的?”张宏正直接便拿出世家随从那种自上而下不容置疑的高傲态度,这时候往往就是需要这样简单粗暴的态度更为直接有用。
“啊啊……这两位大人……”这几个散修果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却依然堵在原地没有让开的意思。“不知道下面那些妖兽可被降服了?”
“降服不降服这上面都不是你们可以上来的,快快让开,莫要挡道!”张宏正皱眉怒喝,同时心中警惕渐生,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几个散修是有些问题的,普通散修被世家中人这样呵斥,早就应该连滚带爬地让开了。
忽然这时候一个人从旁边窜了出来,笑嘻嘻地说:“这两位大概是有些误会了,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下面的大人们上来。我看着两位极为眼熟,应该是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不知道两位是出身哪一个名门世家,该如何称呼呢?”
张宏正皱眉看着这突然跳出来的家伙,似乎是个中年人,面目看起来极为普通,五官有些僵硬,脸上还有些污渍,是个很难让人记住的长相,顺带着似乎连年龄都有些不好判断了一样,微微想了想却是回忆不起之前在哪里见过,只能继续保持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喝到:“这位是慕容家的慕容锤大人!你既然认识,那还不赶快让路?”
“原来是慕容锤大人!”中年男子连连点头。“我们之前可还见过的,您稍微等等,我擦擦脸您就能认出我了……”
这中年男子转过头去,在张宏正和墨无名看不见的方向上神情马上变得阴郁起来,他面皮抽动着似乎在犹豫什么,不过旋即还是伸出手腕来,另一只手的指甲在脉门上一切,旋即皮肉裂开鲜血如泉涌,他也不等鲜血流淌立刻将这手腕贴在自己的眉心上,奔涌而出的鲜血立刻全数淋在他的脸庞上。
但是他并没有变成血流满面的惨状,所有流淌到他那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面容上的鲜血就像遇到了干透了的毛巾一样,瞬间就浸透到了脸皮中去,而那脸皮只是稍稍红润,增加了些微血色而已。
数息之后,这中年男子将手腕挪开,上面的伤口已经在筋肉的挤压下暂时闭合,再没有鲜血流出,连皮肤上都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好像当真是在一方毛巾上仔仔细细地擦拭过一样,而他那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血液流淌的痕迹。
再转过身来,这中年男子的动作都有了些摇晃,似乎有些头晕,不过他那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活力,泛起了亲切可人的微笑,他一边取出一个药品倒出些药粉涂抹在手腕的伤口上,一边对着墨无名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慕容锤大人,还有这位小兄弟,我之前受了些伤,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没认出我也是正常的。但我可从来没忘记过两位啊。”
“咦?你……”墨无名看着这中年人一愣,忽然觉得这应该就是不久之前曾见过的朋友,而且应该是一位极值得信赖的亲近之人。
一旁的张宏正也是满脸奇怪,之前这家伙明明就是个毫不起眼的路人模样,这时候看起来确实有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