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目前大多数人都攒了起来,因为军中严禁赌博,他们也没其他花钱的地方。
每个月都能拿到足额军饷的士兵,士气自然而然就高,训练起来也比较听话,李慢侯抓的又紧。其实自从他建立了以体重数据为标准的训练指标后,都不需要亲自监督,那些已经由公主奏准,得到都统制官职的都头们,自己都十分严格。士兵也普遍比较认真,因为他们也不想因为体重超标被扣军饷。
结果一边是吃饭的时候大鱼大肉,感觉跟过年一样,吃完就懊悔又吃多了,玩命加紧训练,等开饭的时候,又忍不住多吃几口东坡肉。为了引诱士兵多吃多练,李慢侯还险恶的给伙头兵定制了对赌性质的制度,每个月跟上个月相比,如果士兵吃的多了,他们有奖,吃的少了,他们受罚。
李慢侯可谓绞尽脑汁,把各种现代化管理中折磨人的方法,都用到了这两千多人身上。折磨的他们慾仙慾死又慾罢不能。
对他们的遭遇,其他军队是既羡慕又同情。公主銮驾队伍里,可不仅仅只有这两千多人,平江府的孙觌硬是派来了以前平江厢军充作护军,并完全承担平江厢军的费用,他的这种阿谀奉承的行为,让湖州不得不跟进,毕竟公主是在湖州境内,他们硬着头皮也出了一千人,导致这只銮驾护军兵力将近五千人,加上一些护送的官员,仆役等人,不下六千,这出行的阵仗,别说公主了,给皇帝都不过。
护驾的官员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大太监冯益。可身份最高的,却是秀州(嘉兴)知州赵叔近,因为赵叔近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宗室。他不是宋太祖赵匡胤,也不是宋太宗赵光义的后人,而是赵匡胤和赵光义的弟弟魏王赵廷美的后人。虽然是宗室,却是考中了进士后做了文官,在秀州任知州。他父亲是荣良公赵克类,算是继承爵位的嫡系国公之子,并不是落魄宗室,因此自幼富贵,没缺过钱,为官不太贪,官声不错,尤其是中下层民众很拥戴。
他来护驾,一方面是因为秀州跟湖州也是临州,离得近。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平江知府和湖州官员在护驾的问题上互不相让,官司打到浙东安抚使翟汝文那里也没有结果,翟汝文就和稀泥,让两州都派人护驾,可两地官员不许参与,而让赵叔近这个宗室伴架,人家都是赵家人,这理由够硬,于是,折中的情况就成了湖州、平江出人、出钱,秀州出代表,这份功劳三家来分。
上路之后,冯益不在催促,爱快快,爱慢慢,可是赵叔近隔三差五就对銮驾速度表达不满,他是地方官,地方上一大摊子事情,最近各地都不太安稳,主要是为了供应前线,南方抽调的物资太多了,导致民间压力很大,出现了许多抗捐抗税事件,许多老百姓都跑去做了水匪。
但只要起驾了,冯益的责任就小了。隔个几天,给皇帝上书汇报一下行程就可以。其实皇帝也并不是急着见妹妹,皇帝的头大着呢。要防备赵构这个手握重兵,又有一大堆河北官员依附的王爷,还要应付宗泽这样的死硬派,每天朝堂上都吵得不可开交,即便赵楷比他哥哥宋钦宗更有主见,他是一个从小就被他那心机深沉的母妃王贵妃教育要当皇帝的人,早就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皇帝命,因此性格要比那个自幼死了母后,在皇宫里被郑贵妃和他母妃修理的很惨的宋钦宗强势很多。饶是如此,他也有些架不住臣僚的争吵,争吵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争吵中很难做出正确的决断。争吵的双方,分化为主战主和两派,不可避免的都走向了极端,此时没有一个极其有主见的皇帝或者大臣做决断的话,是非常危险的,朝堂很可能又演变成宋钦宗时候,一天急于投降,一天急于进攻的非理智状态。
因此皇帝知道公主在路上后,也不再催促,更不斥责冯益。
而公主銮驾缓慢也是有充足理由的,六千多人前行,能不准备周详?几乎天天都有人生病,公主不是以担心发生疫情为由停留,就是两个公主轮番不舒服,只要李慢侯觉得该休息了,两个公主总有各种借口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