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神色古怪,从一脸期待刹那间转做羞怯,努力收起紧张,正要学着大户人家的小姐那样失礼。
“金枝!”
李慢侯却叫了一声,直接跑上去将她抱了起来,吓的女孩花荣变色,满脸胀红。
“官人!官人,快放下奴家,让人瞧了笑话!”
李慢侯大笑着抱着她转了三圈。
别的船员思念小娇妻,李慢侯何尝不是这样。
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金枝特别啰嗦,可真离开一个月了,还真有些想她。
李慢侯在这里,另外两个小女孩有些拘束,乖乖的站在一旁,提裙子施礼,眼睛却不住的往门外看去。
李慢侯笑道:“不要急。就快进来了。”
两个女孩被戳穿了心思,不由也羞红了脸。
话音未落,张三李四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他们在呵斥着其他人小心。这些人正在搬运船上的收获,大大小小的箱子,两个人,甚至三四个人抬着,哼哧哼哧往门里走,房子建的极好,门槛很高,张三李四担心他们绊着,高声提醒。
宅子一共两层,门脸正对着街面,后面有一个院子,库房、厨房都在后边。李慢侯没兴趣看着这些人搬运货物,拉着金枝就回房去了。
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登上了二楼一个开窗可以看到汴河的房间,这是李慢侯特意挑选的屋子,旧主早已不知去向,可以想象也许某个红姑娘曾在这里住过,透过窗户看过往来的画船,招呼过饱腹诗书的公子。可以想象,曾经拗相公王安石曾打窗外走过,苏东坡也曾留下过身影,司马光未必不曾在这里出现过,甚至三人还可能一起喝过花酒。
这是有故事的屋子,也有精致的陈设,只可惜除了搬不走的家具,空空荡荡。
床上自然是有被褥的,可几案上,没有花瓶,墙壁上没有画卷,也未插花,也未焚香,这些迹象似乎在诉说着屋子旧主遭遇的落魄。
没空为屋子旧主的苦难哀伤,李慢侯已经趟进了屋子前厅的一座浴桶里,金枝哼哧哼哧的打来热水。
拉娇妻上来,自然是为了积压已久的渴望,但他还没那么急色。辛劳了一个月,泡个热水澡最是宜人。
水也不需要多热,正是农历五月天,盛夏时节,冷水中稍微加些热水,就冒着热气。
李慢侯泡着澡,金枝帮他收拾着衣服,除了脱下来的水手布衣,还有他宝贝的潜水服。
“那衣服泡一泡,用猪鬃刷一刷,没有污垢就好。”
李慢侯看着她忙碌,一边交代,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闲暇,让他很享受。
金枝却不是如此,唠叨的兴致很浓,她也憋了一个月了。
唠叨的内容五花八门,说了许多这一个月的见闻。说起市井繁华来,她眉飞色舞。说起物价飙升来,她怨气十足。甚至还说起,因她们几个女子在家,竟有不少登徒子,以为青楼再业,跑来孟浪的,都被她打了出去。
李慢侯颇有些懊悔,把三个小女孩放在这里,之前看来是有些大意了。
可是之前李慢侯是抱着回家的心态,他担心自己会像莫名其妙来到宋代一样,莫名其妙又回到现代,所以都没想着还能回来,就没带着金枝。
尽管没带金枝走,可是金枝的后路他也有所安排,留下了很多钱,以及其他安排。
想到这里,他顺口问道:“你家里的情况可探听到了?”
这话问过,金枝突然不说话了,李慢侯好奇看去,竟见她悄声抽泣起来。
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金枝点了点头,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带着忧心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