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是否烫嘴,便喝了一口面汤,他赞道:“淡而有味,恰到好处。”
又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面往嘴里送,咀嚼片刻咽下,道:“面的嚼劲十足,咀嚼起来却不会粘牙,再配上这面汤,一口下腹便生起一股暖意。当真是难得的佳肴。”
红娘嫣然一笑,并未言语,也吃起面来,她却未同大盗一般囫囵吞枣,而是夹上几根面条轻轻一咬,在嘴里细细咀嚼口,咽下后又小饮一口面汤。
她的动作温婉有序,如小家碧玉般。
大盗却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大口吃喝,不消片刻一大碗面就被他吃完,却觉得犹未尽兴,朝里间大喊道:“店家,再来一碗。”
张老伯在里面乐呵一笑,道:“好嘞,公子稍待片刻。”
……
毕竟是吃面食,费不了多少时间,两人结了银子后,便出了铺子走在小巷中,朝着春雨楼方向走去。
大盗走在前面,红娘稍落一个身位,两人似又陷入了沉默般,只是静静地走着。
红娘突的开口道:“在很久以前红娘也有一个家,有一个对我关护有加的父亲,有一个对我极为严厉的娘亲,还有一个对我宠爱有佳加外公,那时的我便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儿。”
大盗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红娘继续道:“可是自我十岁那年,家中突然大变,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只有我与三姨,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绿儿得于幸免。
三姨带着我与绿儿从西山府一路漂泊来到阳城,经过一个贵人相助,三姨便开起了春雨楼,而我与绿儿便是在春雨楼中长大。”
泪珠从眼眶淌出,划过精致的脸蛋,落在地上的积雪之中消失不见。
大盗突的问道:“你竟是西山府之人?”
红娘点头道:“我外公便是西山府的镇西大将军柳绪。”
大盗惊呼道:“西山府柳绪?通敌叛国的镇西大将军?”
红娘凄笑,道:“是啊,整个唐国境内又有谁人不知我外公柳绪?
又有谁不知道外公是一个通敌叛国的叛贼,便是逝去了十年,依旧有人记得他是叛贼,或许百年以后,他依旧会背着叛贼的名头。”
大盗自知自己失言,歉意道:“抱歉,只是诧异姑娘的身份,一时口快……还望姑娘莫怪。”
红娘摇头道:“公子不必介怀,红娘对此早已习惯。”
大盗沉吟道:“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红娘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点头道:“若我说外公不是通敌叛国的叛贼,是被冤枉的,是被别人诬陷的,公子可信?”
大盗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盗爷未亲眼见到的事,从不相信。”
转而又道:“你外公已是镇西大将军,位列一品。又有何人可以将你外公诬陷,甚至害得满门抄斩?”
红娘闻言,神色复杂,似怨恨,似不甘,她道:“中军监事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