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轻笑一声,几个纵身便窜上了楼。
嗤嗤嗤~
灯芯发出轻微的响声,在灯盏里闪动着,昏黄的灯光映射在屋子里,将所有装饰摆设的影子都拉得左摇右晃。
油灯下是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有很多裁剪出来的布条,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大小不一,每一块都放得很整齐。
木桌前坐着一道倩影,正挥动着剪刀。
红娘很用心,即便在这深夜人的精神最疲乏的时候,她依旧能保持专注的神情,每一剪刀剪在布上都是那么认真。
终于将最后一块布裁剪完毕,她又拿起一旁的针线开始缝补。
房门被打开,小丫鬟绿儿端着一碗银耳汤走进来,放在红娘旁边。
红娘没有看她,依旧认真的一针一线来回穿梭,她的手法很熟练,好似千锤百炼一般,手法也很好看,好似不是在缝制衣服,而是用手在舞一支舞蹈一般优美,好看。
绿儿的小脸儿鼓动良久,终于道:“小姐,汤好了,趁热喝,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红娘道:“我知道了。”
她的回答很简单,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即便她现在肚子饿了,也依旧没去看桌上的汤一眼。
绿儿道:“小姐现在很晚了。”
红娘道:“我知道。”
绿儿道:“该歇息了。”
红娘道:“我知道。”
一说一答之间,红娘手中的针线已经来回穿梭好多回,绿儿的表情也变化好多次。
终于,小丫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姐,为何自从你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绿儿不认识了。”
红娘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气呼呼的绿儿,她轻笑道:“姐姐何处变了?”
绿儿道:“以前小姐从来不会熬夜,从来不会做针线活儿,从来不会在绿儿把汤端来之后不喝掉,也从来不会半个月都不踏出春雨楼半步,更不会坐在窗前对着窗外发呆,”
红娘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看着绿儿,依旧轻笑道:“姐姐的变化真有如此之大吗?为何姐姐自己没有发觉?”
绿儿气恼道:“整个春雨楼的人都发觉了,就姐姐自己没有发觉,姐姐只知道整日做针线活,整日发呆。”
红娘笑了,好似想到什么很开心的事。她拉过站在一旁气鼓鼓的绿儿,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指着木桌上的东西,道:“绿儿你知道吗?姐姐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做针线活也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看着自己拿着剪刀一剪刀一剪刀的将布裁剪下来,又一针一线将它的缝制起来,到最后做出一件完整的衣服来。这种过程真的很让人满足,也很让人充实。”
绿儿的小脸鼓得更大了,好似要将它鼓破一般,但她也更气了,她看着红娘,道:“小姐你的手不应该用来做针线活,而是应该用来弹琴。”
红娘摇头道:“对姐姐来说,以前弹琴是很喜欢的事,但是现在做针线活是姐姐更喜欢的事。
而且做针线活是每一个女人都应该会的事,并不是姐姐的手弹了琴,就不能做针线了。”
绿儿语结,道:“可是……可是……小姐也不能每晚都做到深夜啊……”
她拿起放在一旁已经做好的衣服,道:“而且小姐也不是给自己做衣服,这衣服这么小,根本就不能穿。”
红娘笑道:“这衣服姐姐本就不是给自己做的,是打算送人的。”
绿儿问道:“送人?送给谁?小姐为何要给别人做衣服,为什么又要送人。”
红娘道:“这衣服这么小当然是送给孩子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