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着唱着,泪水便充满了眼眶。
此时是1941年,自从九一八事变以后,东北人迷龙便再也不曾回到他的家乡东北。
唱到最后,迷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沙子迷眼睛了。”说完,他便掩饰住此时的脆弱,向后面走去。
没有人笑话他,因为这里的很多人,都多年不曾回到家乡。或许这辈子,他们都无法再回去了。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埋葬在异乡。
江洋看着这一切,也是眼眶湿润。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但是却无法体会。
这一锅猪肉白菜炖粉条,被所有人吃了一个精光。
江洋知道,那一锅子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便是他们结义的酒。
吃了那一锅菜,他们便像是喝了结义酒的兄弟。
二十天的训练时间,被缩短成了十天。
他们七十多人,硬是变成了一个营的编制。
阿译成了营长,孟烦了也当了连长。
江洋原本就是凭空出现的人,没有什么官职,但是军衔却被提升到了上等兵。
孟烦了告诉江洋,这是真的要打仗了,否则军衔不会派的这么大方。
毕竟他们这群人,被扔到了战场上,恐怕都不够日军一个中队塞牙缝的。就是给他们封成少将,他们也会死在战场上。
往后几天都是大雨,在这期间,孟烦了曾经去找小醉。
可是他似乎是了解到了什么事情,从小醉那里回来了之后,他就不再向江洋提起这件事情。
终于,在一天大雾弥漫的清晨,何书光让他们集合,然后将他们带向距离禅达不远的战地机场。
在那之前,东北人迷龙放弃了自己那一仓库的财产,将手腕上的手表,全部拔下来塞到了何书光的腰间。
而后嬉皮笑脸地跑进了江洋和孟烦了他们两人中间。
看着迷龙,江洋知道,这个东北人的血还在燃烧着。
他想要去跟着这些弟兄们一起,去缅甸打日本鬼子,他想要打一场胜仗,来洗刷他前半生的耻辱。
这样的天气是不适合飞机起降的,但是在当时的**高层看来,他们手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些士兵们的生命。
将浑身的衣服脱掉,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个呕吐袋,登上了运输机。
运输机还没有起飞,康丫就开始晕机,直到旁边的不辣提醒他,飞机还没有起飞,他的这种呕吐才宣告结束。
“有纸没得?”康丫向江洋伸出手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的飞机在大雾笼罩之下起飞,在前面的驾驶舱,两个美国飞行员在抱怨着天气的恶劣,以及没有护航编队为他们提供保护。
“烦啦,他们说的什么意思?”阿译问孟烦了。
孟烦了略通英文,可是却没有如实翻译。
“人家那意思,就是眨巴眼儿咱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