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叔,你那烟袋烟劲是大,但也是最伤肺。要是依我说,你还真的试着改抽这烟劲小的,免得你每天不停的喘着粗气。”听着熊叔粗重的喘气声,春风好心的劝道。
“俺也知道抽着这口,只会让俺越来跟不上气。医生都说俺不能再抽,可这都抽都抽了几十年,俺还真的一时戒不了。俺看了,俺这只有回老家时,才能真的戒掉了这口。”熊叔看淡生死般的说笑着。
“他熊叔,要让俺来说,你可别生气啊!你这时宁愿自己受罪,就是不愿狠心戒。你说这现在日子多好,自己把烟戒了,最少能多享几年福吧!”红叶的娘开口说到。
“他婶子,俺知道你是为俺好,俺自个也想戒。可一想到三丫,俺这心里就像有个石头压着一样,总想抽上一口解下心里的闷。”熊叔说完,叹了口气。
“他熊叔,三丫就是小时候发烧留下些后遗症,俺看这孩子挺好的。到时有人来提亲,你就把条件放宽些,别总担心三丫去了会受欺,总是要求人家招到你家。你想想,三丫上头有两个哥,哪个知道了敢招来?再说了,你还想着让三丫这丫头跟你一样,一辈子还住在这山沟里?要是这样,你家两个大的怎么要搬去街上住。儿孙自有儿孙福,俺们不可能陪着孩子们过一辈子,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走,你能陪她过完一辈子吗?你说俺说的是不是这个理?”红叶的娘开始说起了熊叔的固执。
熊叔这时又已经烟袋锅子在手,在火炉里点上火绳,然后用火绳点着烟锅里的烟丝。嘴含着烟锅一头穿通的竹根上套着的细铜管,用力吸了一口。接着鼻子里冒出两道烟雾,这才张口答道:“他婶子,俺知道你说的话不是笑俺!可一想到三丫不在俺们跟前,人家到时对她不好,她也不知道回来说,只能被人家欺负,俺就不放心。你说的对,俺不能照看她一辈子,俺们死了还是得她自己活下去。”熊叔又用力抽了一口烟,像是想明白了接着说道:“这次俺就听你的,找个对俺家三丫好的人家,俺就把她嫁过去。”
原来这个三丫不是没人来提亲,可每次熊叔都要求男的要招赘到他家,他才同意把三丫许配给人家。是有些愿意的,可一打听三丫还有两个哥哥,直接就转头就走。
许多帮忙提亲的人都劝熊叔,“你家有两个儿子,别人招到你家,到时还不是要被两个哥哥骑在头上。你家又不是好有钱,能留给三丫多少家当?更何况她上头还有两个哥,谁敢上门到你家做上门女婿。”可熊叔就是不放口,最后知道的人也就不再替三丫说亲了。
娘和熊叔说着这些,春风只是坐在一旁听着,不去插嘴一句。本来这就是大人之间关于对孩子的话题,他也不知可以说什么,还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才是最好的方式。
“呦……熊哥都早已经来了啊!俺还想着你要是没来,让春风去喊你呢!”门被用力推开,黄叔喝的满脸通红的走进来。说着话,就挨着红叶娘身边的凳子坐下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他的大儿子——狗子。
红叶的娘有些不自在的站起来忙挪开几步,脸上挤着一丝笑说道:“他黄叔和狗子来了啊!”根本就没有和熊叔刚才说话那样随和,说的话,听着就毫无热情感。
而狗子就像没听见一样,看着刚洗好碗筷要走到火炉旁的红叶,两眼放着精光说:“这大学生细皮嫩肉的,回来还做这粗活!”说着,一身酒气的往红叶跟前走。
红叶赶紧两步走到已经站起来的春风身后,“没有谁说大学生就不干活。”红叶的话里明显透着一种厌恶。
春风也有些反感狗子,但毕竟人家是到自己家里来。春风还是客气的说道:“狗子哥来了!快来坐吧!红叶,你去泡两杯茶来。”春风说着,拉着狗子做到火炉旁娘刚离开的板凳前。
红叶借着春风叫她泡茶的机会,赶紧去灶台上提过一瓶开水。红叶泡好了茶,喊过春风:“春风哥,这有些烫,你来帮我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