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养育之恩在,梅氏怎会如此狠毒,要置梅家于死地?如今更是连见他都不肯见一面……
“休提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早就忘了她姓甚么!”
梅珍厉声低吼道。
正这时,房门从外被推开。
薛蟠等人就见贾蔷面色凛然,双手袖于袍袖间,缓步而入。
目光清冷的看着濒临崩溃的梅珍,贾蔷淡漠道:“梅姨娘为了救梅家落在大牢里的无辜内眷,耗尽心血,比你这无能狂吠之辈,强百倍不止。”
梅珍双目赤红的看着贾蔷,咬牙道:“让梅家成为检举八大盐商的上告者,就是救梅家内眷的法子?”
贾蔷冷笑一声,道:“若无检举之功,梅家贩卖私盐便是钦定抄家灭族的族灭之罪。如今令郎检举得大功,梅家男子如何不好说,至少梅家内眷不必遭受更多苦难折磨。涪翁先生的遗孀,也不用七旬高寿再受牢狱之灾。做到这一步,还不够吗?”
“歹毒!”
“阴险!”
“卑鄙!”
“梅家大房之灾,凭什么要我二房来承担后果?你凭什么扣我儿来背这口黑锅?”
梅珍彻底撕破脸皮,也彻底慌了神,连这等话都豁得出去了。
贾蔷好奇:“既然梅家大房的事和二房无关,你来这里作甚?接收梅家遗产么?哦,是了。你心里也清楚,梅家梅玖等男丁注定是要栽倒,梅姨娘给你的信里所写,也是希望你能救出梅家太夫人。所以你才巴巴的赶来,想接收梅家妇孺,和梅家的祭田祖产?既然二房已经登门参与了进来,这会儿再喊冤,岂不是为时已晚?不过你放心,凭借令郎检举之功,梅家太夫人很快就能出狱了,其他内眷,大部分也都能出狱。令郎也是……到时候,甚至会发还一些财物。梅姨娘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易了吧?毕竟,当初只是涪翁先生对她有教养之恩,而不是梅家。”
梅珍闻言,非但不喜,反而如遭雷击,遍体冰寒,他目眦欲裂的看着贾蔷,咬牙道:“我梅家到底如何得罪了你,竟让你如此歹毒坑害?难道,难道就因为当初在梅园发生的那点小事?”
贾蔷无趣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意气用事?
只是,前世他读的学问了,有一门政治课。
对这门课,他学到的不多,但有一点,他记得特别清楚,且一直以来,都指导着他的为人处世观。
那就是,做人做事的第一件事,首先就要认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只有清楚的确定了这一点后,以后才不会做糊涂事,犯愚蠢的错误。
梅家……和贾蔷当然谈不上什么死仇。
但既然梅家当日选择站在了林如海的对面,也选择站在他的对面,然后被韩半山和林如海精准打击。
到了这个地步,两家哪里还有丁点转圜的余地。
既然如此,贾蔷又怎么会留一个大患在外面?
梅珍即便不上门,有机会,他都要将这条有后患的梅家余孽打倒在地,更何况他自己巴巴送上门来?
成年人的世界里,原本就是根本利益大于是非对错,更何况,梅家本来就不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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