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河阳军派上去,趁着诸葛郎君赶回去侍奉老相公,让张全义领兵去和葛从周汇合,然后主公再给葛将军一道军令,严令各部必须统一听从淮南军调遣,两军合力挡住尚让兵锋,给薛相公争取十天时间,唯有如此战局才能重新回到淮南军掌控之中,我等才可以按照淮南军此前的方略将大齐军锁在兖州境内,逐步绞杀,否则的话一旦尚让重开单父这个缺口,不仅仅周边州郡不保,还有可能置全盘大局彻底崩坏,再无转换之余地,重现当初在关中时的景象。”
“也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算到时候老相公怪我,我也顾不得了。”朱全忠咬了咬牙道:“敬初,你去找张全义,然后和他一起去单父,告知从周和老庞,务必听从淮南军的命令,不得有误。这一次我老朱也豁出去了,就看薛相公如何力挽狂澜。”
“主公放心,薛相公心中有数,而且他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和杨行慜这个小人一般,定然不会看着我们在前线冲杀,自己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敬翔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感慨道:“往后,我军可以和淮南军多多走动,双方没有冲突,反而可以相互守望相助,对于主公和宣武军只有好处。”
“子振乃是谋国之言啊,当初子明也劝说过我,只是那时候我还想着和薛相公争一争这勤王大军的主导权,现在想来倒是有些意气用事了。”朱全忠听到敬翔也是这么说,点了点头笑道:“往后还希望子振也能和子明一般,多多提点我这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必顾忌我的面子。”
“哈哈,那主公可要养一副好脾气才好,子振的这张嘴说话可不太好听。”敬翔笑道:“那个杨行慜不是打算去找秦宗权的麻烦吗?那就由得他,只要他一走,我们就想办法将他逼出宋州,断了他北上扩张之路,到时候容我军缓过手来慢慢收拾他。他在南边得罪了薛相公,北边如果被我压制必然是进退无路,迟早将这些家当都给我吐出来。”
敬翔现在已经打算算计杨行慜了,基本上如今的局势明白人都知道,在尚让随时可能反扑的情况之下,如果不能齐心协力,那么终究会将这大半年来辛辛苦苦努力打出来的局面彻底断送。此时保全自己根本就没有意义。
而此时杨行慜其实也有些担忧,朱全忠不惜脸面亲自来请自己,自己却连面都不露,这让他自己颇为尴尬,薛洋之前可是给自己传过命令的,现在朱全忠又亲自来请,一软一硬对方两大诸侯南北两面都是靠着自己的地盘,这要是都得罪了,将来只怕处境艰难。
这一点刘威和李神福等军中将领看的最明白,所以都是激烈反对,刘威更是不惜跪地要求率军立即进入单父,但是都被戴友归拦下了。
“主公,若是想一举摆脱淮南军掣肘,就不要派军前往,而应该转道西南,进入蔡州境内剿灭秦宗权。秦宗权此前投诚黄巢,也是乱军,我军进击蔡州名正言顺,薛相公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戴友归见到杨行慜召集众人到中军大帐议事,知道大家伙的情绪,所以当即道:“而对于我庐州军而言,只有拿下了蔡州,原本南北走向的地盘才有了回旋余地,到时候趁着淮南军和大齐军鏖战,拿下光州,就能彻底扭转首尾被人擎住的尴尬境地,打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来。”
戴友归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目前庐州军南起庐州北至陈州的这一个狭长型的地盘圈起来之后指着蔡州道:“蔡州就在陈州西部,一旦南下就可以和申州接壤,将光州彻底围在其中,诸位请看,这么一来我庐州军就有了回旋余地,摆脱掣肘,往后不论是往南还是往北,甚至往西直入山南东道就不必再看扬州脸色。这才是上上之策,而不是诸位以为的勤王大业,有薛相公等人在,就算我军不参与,尚让也蹦跶不了几天,既然如此那我军为何要参与?”
“军师所言不妥。”刘威深吸一口气上前看着杨行慜道:“虽说军师所言对于我庐州军而言句句良言,但是时机不对。如今勤王大军已经锁定了尚让,就等着最后一击之时,此时若是我军放弃掉头南下,岂非得罪了所有诸侯节度使?那朱全忠和薛相公位居我庐州军南北两面,若是看到我们坐视他们在前拼杀对我军焉能有好眼色?只怕此战之后他们对于我军对于主公定然是心怀嫌弃,往后说不得会联手夹击我庐州军,如此一来岂不是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