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发长须叔叔,我还想问你,现在的你是陈奇墨还是陈启明?”
范闲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定下来。因为,若真是想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若现在留在自己范府中的是那个无端杀戮的陈奇墨。那岂不是留了一个随时会暴走的炸弹,在自己的身边么?
当范闲问出这个问题后,陈启明微微笑着看向范闲。
“当然是陈启明,怎么可能是陈奇墨。因为我的手中,并没有拿着长剑啊!”
不知道为什么,陈启明的笑让范闲总是觉得很胆寒。难不成是因为在小岛上,见到的那满地的死尸的原因?
“那大宗师今后要去哪?”
“去哪,能去哪。现在我陈启明并不是那个,能横行天下的大宗师了!还有,若是我就这么走了,那小岛上的村民就这样让他们留在岛上么?”
听见陈启明如此讲述,费介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陈启明说要离开,那么费介可不放心就让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杀人狂魔到处走。陈启明留在那座小岛上,也是费介最希望看到的。
陈启明再次离开了澹洲,回到了小岛上。那座小岛,何尝不是陈启明为自己和陈奇墨做成的一个牢笼。小岛咫尺之地,似乎将这个曾经搅动风云的大宗师困住了。
在陈启明离开后,范闲又回到了日常的训练。每日雷打不动的接受,费介那坑爹的毒药课程,和五竹的挨打训练。就似乎陈启明来到澹洲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在范闲的心中,陈启明所说的陈奇墨,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已经在范闲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回到岛上的陈启明,看着倒在地上的众多村民。他在小岛上找了一个风清水秀的地方,将这些村民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掩埋,在埋下所有村民后。这座曾经人烟鼎盛的小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时候,他很想大哭一场,或者找一个人倾诉一番。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启明就遗忘了如何去哭泣。或许,从他进入到这个东夷大宗师的身体中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那个从小冷血的陈奇墨的记忆所感染。
陈启明也记不得如何去哭泣,以及如何去倾诉心中的秘密。
他缓缓走入那个村子外的小房屋,将身上那灰黄色的布衫脱下。倒在了房屋中的小床上,睡着了。他身上那些伤口,似乎在诉说着那四年中他的疼痛。可这无人的小岛,再也无人知晓了。
平淡的日子,总是如同流水一般顺着河流,快速额溜走了。
费介回了京都,临走的时候,他将那块曾经用过的提司腰牌给了范闲。
范闲也将那羊肠做的手套交给费介,范闲对这个教授了自己一身毒术的老师其实还是很有好感的。而费介除了范闲,依旧无法忘记那个活在岛上的陈启明。
虽然在这一年的时间中,陈启明都很安静。安静的似乎让人,遗忘了那个澹洲边的小岛上还有这么一个大宗师的存在。可费介无法忘记,这位大宗师可是曾经能将影子大人击飞的存在。
因此在回京时,费介亲自到那个小岛上看了陈启明。当费介来到岛上时,陈启明已经将那个小村子清理干净。岛上也有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居民。而陈启明,依旧住在村子外那最靠近海的地方。
“你来了,是要回京都了么?”
“你又知道!有的时候,我费介都怀疑你是不是真能预知未来。”
“怎么,你想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