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当真是勇武绝人,那么大,那么大的树……”步疾比了一个超级环抱的姿势,口中啧啧有声。“嘿呀!!!”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盗隐里几百号人,全都吓傻了。”
步疾站在人群前方,手上连比带划,激动的说道。“亭长就吼了一声,敢有上前一步者,死。”
“几百号人呐。”
“没有一个人刚上前一步。”
众人皆惊呼出声,言语中很是抱怨自己不在现场,没有见识到张仲的威风。
就连张仲的求盗,葵,也是一样。
得,真养了一群脑残粉了。
不过也好。
“把他们绑起来。”
“唯。”
随着张仲令下,斗隐里百多青壮散开,开始动手,将盗隐里的人尽数绑起来。
几百号人,没有一个人动手反抗,全部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让斗隐里的青壮将他们绑好,并以一根绳子连接起来。
“不要抓我父亲,不要抓我父亲。”
“我求求你们了。”
“不要抓他…”
有孩童的哭声在不远处响起,张仲没有抬头,只将手中捆里正的绳子,拉得更紧了些。
其实,类似这样的哭声,在这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响起了很多次。
大到十三四岁,即将成年的少男少女。
小到两三岁,牙牙学语的孩童。
无不如此。
张仲的心,也从一开始的不忍,变成了现在的麻木。
他很清楚,只要他还在在秦国,只要他还没有脱下这一身甲胄,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断。
更不会少。
此时,不过只是捉拿,再往后,就须得杀人。
杀掉老人的儿子,女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再用他的首级,染红自己头上的冠带。
律法无情,战争无情。
张仲改变不了世界,就只能改变自己。
让他自己,去适应这个时代。
葵呼喝青壮们将绑住的人群聚集起来,随后过来请示张仲。“亭长。”
“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张仲脑海中念头一动,浮现出一个想法。
那想法带着沈某人与众不同的声线,在他脑海中响起。“摊牌了。”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奇怪的声音甩开,张仲将里正提起,朝着旁边还剩下唯一一间的房屋走去。
“当然是,先问问这个盗隐里的里正。”
“到底…”
“哪儿来的胆子杀官造反?”
……
不是受人买通。
而是一开始,就有预谋的诬陷?
狱掾与贼掾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样的案子,他们为官生涯中,并不是没有见过,但他们奇怪的是,为何要针对隐山亭。
上一任亭长,因为为官不直,被处罚,就已经让县上有所疑虑。
但也只是疑虑,而这次的亭长,不过刚刚上任,就以杀人案来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