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蛟点了下头,说:“前两年还算好,去年开始加大了力度。从秋天到入冬,调集重兵对我们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围剿。
部队损失很大,现在只能化整为零,分散在几个游击区继续斗争。”
“蛟哥~”黑暗里一个听着年纪不大的声音响起。
“瞎喊啥,注意警戒!”曹蛟训了一句,声音不算严厉。
然后又对着柳辰说:“这回你们帮忙把药送回来,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算不上,本身我们几个也想回家看看,离家都三年了。”柳辰没打算揽功劳。
“这回你们算是摸到路子了,以后用火车走货就方便多了。”宝顺说。
曹蛟摇头,叹了口气说:“不行啊,通往伪满的火车检查的太严格了,往远东走的车又不能用。”
“那为啥啊?”宝顺不解的问。
“往远东走的火车,拉的都是苏联急需的生活物资。他们怕夹带的行为暴露,给了日本人拦截的借口。”曹蛟解释道。
“你们…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这点儿风险老毛子都不愿意担着?”宝顺有些不可思议。
“呵,你们不清楚情况。苏联刚刚建国不久,重工业方面建设的还算不错。轻工业特别是民生工业,某些方面甚至还赶不上咱们国家。
如果远东的物资通道出了问题,对他们国内的民生,影响是巨大的。”
“可是……”宝顺本能的觉得曹蛟的话,哪里有问题,可又说不出来。
正琢磨着该怎么表达呢,感觉柳辰握了一下他的胳膊,便悻悻的住了嘴。
曹蛟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药品通过火车运来之后,共党满洲的领导,马上就通过上级向苏联方面发出了帮助夹带重要物资的请求。
很快苏联方面就给予了回应,不单直接拒绝了请求,还严词抗议了游击队为了运送药品,造成了他们损失了大半个车皮的物资。
共党满洲的领导,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转瞬就被掐灭了不说,还遭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连带着具体负责此次药品运输工作的冯大姐,也受到了处分。
三个人默然的又往前走了一段,曹蛟带着柳辰和宝顺走进了一处坍塌了大半的厢房。
掀开了一张烂席子,露出了下面嵌在地上的木板。
在木板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几个呼吸以后,木板下面传来隐隐的声音,接着从里面被人推开。
曹蛟和开门的年轻人打了声招呼,和宝顺一起扶着柳辰下到里面。
游击队的临时医院,并不是设立在天花村的残垣断壁里,而是在农户的地窖中。
东北人一直有挖地窖仓储过冬菜的习惯。
游击队把原本每家每户的地窖清理修复后,又进行了拓展加固。再把地窖与地窖中间挖通,在上面的破屋子里弄出隐蔽的换气孔。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全隐藏在地下的医院。
地下医院的规模几乎与上面的村子是等大的,内里容纳了大量的伤员。
能住到这里的都是重伤号,柳辰沿着地道经过了几个地窖,留意了一下伤员的情况后才明白。怪不得郑敏两次来给自己换药,都是匆匆忙忙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