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该死的时候不死,偏在这时候病死,多活这几日,**星怕是不会消停。”
“还用你说?”
魏忠贤起身背对他,道:“这帮东林党,就算被罢官去职,也不会销声匿迹。”
“他们会聚众讲学,明着不成,就与本督来暗的。”
“不过陛下改制京报,成效颇著,且静待些时日,等王安之死风声稍过,再动手处理了**星。”
“魏大中去西南讲学,要一并处理了吗?”傅应星忽然问。
魏忠贤闻言,“嗬嗬”笑了一声,道:
“不必,他这辈子估计就在西南回不来了,这也算为朝廷办实事,那帮土司子弟,够他受的!”
傅应星点头,旋即又附耳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魏忠贤听后,命人掌起明灯,神态逐渐清晰,阴鸷的面容上多了几丝忧虑,道:
“言语离间还是要做,只是陛下深信他,此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本督今夜先去小试牛刀。”
“如若不成,再另做他途!”
......
稍待一会儿,魏忠贤由东厂衙门来到宽敞明亮的皇宫大内,站在西暖阁门口,发现天已大黑,天启皇帝尚在处理政务。
魏忠贤站在门前作揖求见,得了允可,方才小心翼翼地步入阁中,偷视上颜,并未发觉异样,这才下定决心,絮絮说道:
“传国玉玺重见天日,这是大明社稷之福,也是皇爷功比日月。”
“日月…”
朱由校看罢这封奏疏,靠在躺椅上轻笑几声,道:“这么晚了,你来西暖阁找朕,定是有事要说。”
“朕待会还要去坤宁宫探望皇后,此刻饭菜怕是已凉了,闲话少说。”
魏忠贤闻言先是一喜,道:
“皇后将产龙子,奴婢真是替皇爷高兴,这大明朝出了爷这样一位圣君,是天下万民之服。”
魏忠贤来这,就是为了一顿拍马屁?
显然不可能。
朱由校仔细看他几眼,发现这货一波马屁,全然都是为了掩饰心中不安。
以朱由校对魏忠贤的了解,能让他有这种表情和再三犹豫的事儿,只怕不会简单。
难道…王安回乡一年,前几日突然死了,真是他派人杀的?
“陛下得了传国玉玺,这是陛下的福祉,可奴婢却听闻…”魏忠贤欲言又止,见天启皇帝面色一变,却是忽然跪了下来。
“听闻什么?”
魏忠贤浑身发抖,听天启皇帝追问,垂头不敢直视,说道:
“奴婢听闻,今日朝会散去之时,宫人将玉玺自懋勤殿送归大内,却见到天边云霞,腾起金龙,一路东去。”
“金龙在信王府邸徘徊有时,后直入而下,天边陡然一声惊雷。”
“奴婢自下了朝会回东厂时,确闻一声惊雷,也见信王府中屡有异象,可见上天眷顾,不止陛下一家…”
“奴婢所言,不敢有半句作假!”魏忠贤这最后一句,几乎是尖着嗓子喊出来的。
按他心中预料,为帝王者,听天意眷顾他人之象,或心生芥蒂,加以防备,或雷霆震怒,减除威胁的都有。
天启皇帝与信王,自幼便常在宫中一块玩耍,魏忠贤这话,既是试探两人感情,也是为如何除掉信王而做周密计划。
话音落地,西暖阁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