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感受着这拂面春风,细细春雨,非但不讨厌,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也不在乎自己身上湿了。他只是运起真气,很快落在身上的雨丝,又蒸发成了水汽。
早起的农人在田里伺候庄稼,此时正是插秧的时候,只是时辰还早,露水太重,只有特别勤恳的村人才早早起来整理秧苗,钱晨寻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田边向他问道:“老丈!这里可是九真郡,前面可是九真大泽?”
那老人扶着斗笠,在田里喊道:“这里是九真郡,你是谁啊?来我们村有什么事?”
钱晨笑道:“老丈,我是路过的道士,正准备去九真大泽,偶然路过贵宝地,前来问个路。”
农人仔细看了看,透过雨雾勉强看清了钱晨身上的道袍,这才信了一两分,摆手道:“什么宝地不宝地的,这里是三阳村……附近便是焦埠镇,确实临着大泽。”说着农人干脆放下手中的木耜,踩着泥回到岸上,他在田边水渠旁洗了洗脚,朝着钱晨走来。
靠近了总算能看清钱晨的样子,钱晨一身青色道袍,头上用冰玉簪简单的挽了一个子午髻。
也就是将玉簪从额头正中插入,直透脑后,所有头发都挽起来的摸样。
钱晨轻轻松松的站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年纪不大,颇有一些道气盎然的摸样。
瞧着钱晨年纪不大的样子,老人就先放下了几分防备,再看道袍针脚细密,那冰玉簪更是透明如冰,想来也不便宜。老人看不出那冰玉簪其实是一枚冰针,乃是冰魄真气所化,只以为是某种稀罕的冰玉,但这一身绝对是个富贵人家的打扮。
富贵人家虽然也不一定是好人,但总不至于明火执仗的打家劫舍。
老人拱手道:“这位小道爷,这里离村不远,还是让我带着小道爷进村子里面吧!”
“可有麻烦老丈之处?”钱晨揖手问道。
“不麻烦……我这也要收工了。村里少见外人,没个人领着难免有些麻烦。”老人说的也是实话,这九真郡本就偏远,乡下也难见到外人,这个村子又不在官道上,每日见到都是熟悉的面孔,偶尔有外人,也都是路过的货郎,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还指不定怎么防备呢。
也就是钱晨面相小,看起来出身也不错,谈吐斯文有礼,若是断发文身,一副蛮人摸样,老人就要跑回去喊村中的青壮来了。
九真郡虽然少有盗匪,但九真大泽中的种种古怪与附近的蛮人部落,也是一害。
钱晨道了一声谢,随着老人一起入村……这个村庄不小,老人先将钱晨领到了他家所在,还热情的请钱晨进门喝口水,钱晨看到老人家中也有三间瓦房,还看到了老人的媳妇在篱笆院里喂鸡,看到外人还有些羞涩,转身回到了屋内。
钱晨便笑着婉拒了老人的邀请,老人也不劝说,只是回家放好了斗笠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