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漕帮养的水手,都不够它一尸杀的。
癞皮刘、铁罗汉、陈独眼、花皮子、二棍、田铁嘴。
躺在这水缸里的六人,都是玄真教,乃至大沽口有名有姓的角色。平日里也就在教中挂个名头,自己手下都有一摊子的事儿。
但现在他们都躺在了这里……
“现在,我传你们仙砂返魂术!”
教主笑盈盈的,黑缸里唰的站起来了六具尸体。
有在河里翻江倒海,便是水鬼遇到了都要被活活拖下去的鬼蛤蟆;有自幼学习童子功,一手少林铁布衫刀枪不入的破戒僧——铁罗汉。
还有一只独眼,夜里面,水里面,十里开外的一只麻雀也逃不过的陈独眼;
还有通神道途,从白莲教里面跑出来,把周身绣满了凶神恶人的画皮尸;
年轻混混里最能打的二棍;
天桥说书的田铁嘴,这人的牙口真能在混铁上咬下一角来,但乌鸦还是觉得,田铁嘴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了!
钱晨好似看穿了他们心中的疑惑,抬头平静道:“怎么,你们就从未怀疑过,这铁嘴之名,乃是铁嘴直断,外八门惊门中人的名号?人家把来历都挂在嘴边了,你们还认不出来?”
他端起茶盏,瞥了田铁嘴一眼:“这货见面想算我一卦,命不够用,死翘了!”
自从那天之后,整个大沽口的玄真教徒便老老实实,全听从这位新教主的调遣。
服下黑太岁后,越是炼化此药,越是感觉到其中的恐怖。
来自第十二司辰玄君的传承,深不可测……
两日便收服了玄真教最为鱼龙混杂的大沽口风堂,这教主何止不简单,简直太能干了!
现在教主收拾了内部,显然对外部形势的发展有些不满意了。
在场所有人只能俯首贴耳的听着……
“水尸、铁尸、独目、画皮、风火、惊门!”
钱晨淡淡道:“这六具尸将,足够你们把大沽口闹个天翻地覆了!从今天起,城外到城内,村子到每一条街,每一条河,大沽口的地方,我要每时每刻,看到它一点一点的落入本教的掌握之中!我要官衙堂上,你们任意一个人的话要比县太爷有用,我要水上的漕帮、街面的锅伙、江湖的长春会、各行各会各派,只有一个声音——便是本教主的声音……”
下方的几个执事震惊抬头,惊骇无比的看着钱晨,乌鸦吞吞吐吐道:“教主,如此是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了!”
“教主,咱们扫平了武行,靠的是江湖规矩啊!”
还有教徒畏惧道:“那些个武馆背后,都有真正的老怪物坐镇呢!咱们按着规矩挑战过去,当家支撑门户的败了,他们也就认了这一阵。但要想彻底压平武行,便是老教主来了只怕也……”
“江湖规矩?”钱晨淡淡道:“那就先按江湖规矩来,传闻大沽口是最有规矩的,咱们按着这里的规矩,一个一个铺子,一条一条街,一个个水道的挑过去,该摘招牌的摘招牌,该文斗的文斗,该武斗的武斗。”
“教里面日日有考核,周周有定标,我监督你们,你们监督收拾!”
下方的执事道:“可是如此树敌下去,我们会被群起而攻之啊!”
“你是说,大沽口的人喜欢讲规矩,但要是冒犯了狠了!他们就会翻脸不讲规矩?”钱晨似笑非笑道。
众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寻常也就罢了!过江龙拿出威风来,地头蛇也会卖个面儿!但教主你这是要掘他们的根啊!”
“不讲规矩好啊!”钱晨幽幽道:“我就不太爱讲规矩,说实话,让你们按照规矩来,我的两只眼皮都在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