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我六镇儿郎,十多岁便纵马草原,掳掠柔然胡部,猎杀阴山群妖历练出来的血性吗”
钱晨默然无语你看,柔然和北疆妖部为什么要和慕容垂联手的原因,不就出来了吗
“六镇之军,乃是河北汉姓,鲜卑诸胡,乃至一部分你们汉姓大族混同而成。曹氏一贯是提防大于倚重如今六镇兵甲已空,年轻一代却还未成长起来。如今投入大战,便是用这一代的儿郎的命,去耗,去拖”
“大师来此,多半看中的是这些人”
钱晨微微抬头,凝视着这老夫人,发现她才是怀荒镇中,藏的最深的那个人。
“万古魔劫将至若非如此,慕容垂不会倾尽千年积累而来”
拓跋老夫人淡淡道“魔劫之中,兵灾最为深重,普天之下,若还能有练成强军的地方,唯有六镇了”
“大师,无论你是何方,我六镇有何可图谋的,老婆子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钱晨缓缓道“但是,老夫人的爱孙似乎也看上了这批班底”
“他没时间了”拓跋老夫人断然道。
“大师现在可以说,你是哪一家的图谋了吧”
钱晨微微思虑,便道“陇西李氏”
拓跋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钱晨一眼,道“阁下竟是难怪我记得武川镇李家有一个庶子在。”
“不一定是他”
钱晨淡然“慕容垂我可以出手,但此番大战,亦是一个难得磨炼他们的机会。”
两人交谈几句,建立了一种无声无息的默契,便见钱晨看向了旁边的那张人皮,凝视着人皮的刀口,钱晨淡淡道“手艺不错”
比得上我当年剥下来的夜叉皮了
这半句钱晨却是咽回了肚子里。
他转头看向拓跋老夫人,笑道“只可惜,比起夫人来,还是差了一点”
拓跋老夫人平静的抬头,看向钱晨,淡淡道“这尊月魔至少是阳神级数,而我只是区区一个阴神小修”
“所以才更难得”
“那月魔只会扒下其他人的皮,无非是窃夺他人记忆,身份,相貌等等外相。但真正的画皮之道,剥下的应该是自己的皮才对,将富贵,荣辱,悲喜,乃至命格等种种相剥落下来,化为皮囊始终包裹着自己。而本心深藏,不露于外,这何尝不是一种画皮”
“而且,这才是真正的画皮魔”
拓跋老夫人微微一笑,继而大声笑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化为娇媚,道“黄泥身和尚笑月魔皮老妇,大家具是一具臭皮囊真真假假,又有何重要。”
“我前半生经历无数悲喜,荣华富贵,娇容面相又能如何便是天生凤命,亦不敌他人变心。如此种种离于本心,将蜕下的本相一一描绘在皮上。画皮不落,这皮囊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
“倒是小师傅,一眼能看穿我佛皮魔心之人,必然也是魔道巨擘”
“小师傅想要看我一眼吗”拓跋妇人的声音变得宛若勾魂一般。
这尊同样修行月魔之道的大能,生生将自己前半生的皮囊与本心脱离,然后一一描画,无论是苍老,背叛,佛法还是之后种种,具都是描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