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仰着脑袋,鸟喙张开,好似真的发出人声来:“既然拿不准,那就去瞧瞧喽~~”
白璟和田槐沉吟了会儿,最后都是点了点头,定下了这一趟行程。
就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左小青抱着一人进来:“二师姐,你看看这人还有没有的救?”
他捞上来的“浮尸”正是陈利,此时被放到床上,红衣少女给他把脉,又检查了额头伤势,摇了摇头:“小青,你把老头叫来。”
不一会儿,左小青便带着一白发老翁进来,这是燕伍戏班老班主,因为资历最老,学徒皆谓之泰伯。此时老头儿沉吟抚髯,阖眼把脉,而后又检查全身伤处,最后也是摇了摇头:“致命伤在头部,积成淤血,堵塞经脉,所以昏迷不醒,如今又被江寒所伤,邪风入体,还吊着一口气已经不错了。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华佗重生,就是佛祖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左小青惊道:“怎么会呢泰伯,你可是神医啊。”
红衣少女也是焦急道:“对啊老头,你一定还有方法治的是不是?”
泰伯面色一诧:“你们怎么知道?”
“废话,你哪次不是这样。”红衣少女收起表情,一边逗鸟去了。
“我不这么说,怎么显得我医术高明。”老头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从药箱里取出针灸,点上油灯,给陈利脑袋上的穴位施针,施完针后,他交代道:“只要我这‘炎黄九州枯骨生肉针’早晚一回,三日内淤血必除,神识复归,这两天你们给他喂点参汤吊命就行了。”
“泰伯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不愧是我们燕伍班第一神医。”
在众人的恭维下,泰伯满意收箱而去。而事实确如他所言,第三天施完针后,陈利就醒来了。
阳光穿过窗格子,映在地板上,模糊的视野里,一大汉正坐凳子上编草鞋,唱着不着调的歌,发现了他的动静,铜铃大的眼睛先是凑了上来,瞧了又瞧,发现人确实醒了,赶紧去叫来他那二师姐过来。
“醒了吗。”红衣少女溜着鹦鹉进来。
饿了好几天的陈利,已经两眼发昏,就像是八百度近视附体,只见眼前一团红彩晃来晃去,一个个练了无相神功似的,他赶紧伸手要饭,那边银铃儿般的笑声过后,让厨房端来饭菜,整整五碗干饭下去,总算恢复了人类的矜持。
陈利擦了擦嘴,朝这位江湖儿女拱手道谢。此时,他才看真切了面前的少女。外面套着镂空红格裳,里面衬着圆领白罗衫,红白相映,明艳清丽。头上青丝分股结鬟,发尾挽垂胸前,自有一番娴静与温婉。再观面容,鹅蛋脸,新月眉,冰肌玉骨,楚楚动人,处处都是如此恰到好处。
尤其是那双迷离的眼睛,与后世那位万人迷颇为神似。笑的时候像月牙儿,似三月春风苏醒了十里桃花;不笑的时候看着你,似有万千情意绵绵痴缠,融化苍山皑雪。那份秋水盈盈般的迷离感,多一分则媚,少一分过纯,欲语还休、朦胧扑朔,当是奇妙的让人由衷赞叹,女儿家的眼睛竟能长得如此漂亮。
陈利心神一晃,这双电眼不知要勾去多少男人的魂。他咳了两声,一脸正经的拱手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缨红。”对面颇为和善。
左小青给他补充:“这是我二师姐,也是我们燕伍班的少班主。”
陈利看到她手上的红鹦鹉,恍然道:“鹦鹉的鹦?”
缨红笑道:“是缨穗的缨,我们燕伍班以武戏为主,刀枪剑戟上,总要带些缨穗。”
“哦,那就是艺名了,有意思。”两人交流了阵,了解了这所谓的燕伍戏班后,陈利也是自报家门:“我叫陈小二,西域归来,途中不慎与妻子走散,正赶去江宁团聚,但不幸遭遇劫匪,坠入江中,此次有赖缨红姑娘仗义出手,不然怕是和妻子阴阳两隔。”
他文绉绉的说了几句好话,忽然想起来,拿出路小锅给他的信物,那只蓝黑黄三色相间的丝链手环,他知道这东西肯定别有暗示,正好这戏班子走南闯北,或许知道些来龙去脉。
缨红端详着手环,又瞟了眼陈利,许久才哦的一声,像是知道了什么。
“缨红姑娘可是知道这手环出处?”
“不知道。”
“……”
陈利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指不准路小锅她们已经到江宁了,他赶紧收拾行装告辞作别,可不想这位天仙姑娘却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