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知错,马上回去!”羊鹍说完要溜,被中年人一把抓住:“你说你钓鱼,鱼呢?”
“在这里、在这里。”李笠赶紧把鱼篓递给羊鹍,中年人看看李笠,又看看钓竿,再看看李笠的衣着。
“不知小郎是谁家部下?”
李笠知道这位来头不小,赶紧回答:“卑职鄱阳李笠,少府寺尚方署监作。”
“鄱阳李笠?”中年人闻言,又看了看李笠:“你就是、就是....那个多事的李笠?”
这话有意思,让左右不由得多看了眼前这高个几眼,李笠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耳熟,却不敢迟疑:“卑职正是鄱阳李笠。”
“陛下提过你,呵呵,真是难得。”
中年人笑起来,看着李笠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鄱阳王府的命案,可把几位殿下折腾得不轻啊。”
“呃...”李笠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徐驎的时候,对方提起过陛下曾说“那个多事的李笠。”
于是李笠觉得无奈:你日理万机,当了几十年皇帝,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就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呢?
“小子,你为何会跑来这里?”中年人问,李笠回答:“卑职来寒山大营公干,顺便..顺便长长见识。”
“长见识?你要长什么见识?”
“想看看打仗是怎样的。”
“看打仗?你不怕丢了性命?”中年人说完,看向眼前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军营。
李笠能猜出对方的身份,权衡利弊,回答:“节下在此扎营,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出了什么事,也一定能全身而退,小子在此避风,不怕。”
“喔?”中年人转头看着李笠,良久,笑起来:“你真不怕死啊!”
。。。。。。
下午,堰坝边上军营,一处篝火边,李笠正在烤鱼,羊鹍也在烤鱼,两人边烤边聊,因为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所以聊的话题有些犯忌讳。
“贞阳侯不会打仗,我看迟早要出事,阿耶也是看到这点,所以才特地移营到此,以防万一。”
“兵败如山倒,在旷野里溃逃,迟早要被骑兵追上,不过这里地势好,只要严阵以待,徐徐而退,追兵不敢轻易接近。”
“唉,当初堰坝筑成,回水灌了彭城时,阿耶就极力主张强攻彭城,赶在敌军援兵抵达前破城,结果贞阳侯不吭声。”
“后来,敌军援兵到了,阿耶主张趁其立足不稳,猛攻,贞阳侯还是不吭声,实在被问得不能不说,就说陛下自有安排,我等不能擅作主张。”
“呸!我看他就是胆小,畏敌如虎!不会打仗,成日里就只会喝酒,然后拿陛下的话当借口!”
“阿耶说了,这样下去迟早要败,别人,我们管不了,只能自保。”
李笠一边听着羊鹍的牢骚,一边听着北风带来的动静:北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了。
这动静,从上午开始就有了,越来越大,看来是前方正在交战,不过距离梁军主营地有一段距离。
也不知是对阵厮杀,还是攻拔营寨。
李笠觉得梁军此战前景堪忧,各部兵马表现不怎么样,于是打算回去。
无意间发现鼎鼎有名的“羊将军”在这寒山堰旁扎营,戒备森严,军纪严明,和其他梁军将领的营地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印象深刻。
给李笠的感觉,就是临近期末考试,男生宿舍里,其他人都在玩电脑、玩手机,只有这位羊同学跑到教室看书,温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