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沛涟跪在地上,望了望雁英殿的方向,惨然一笑。待安沛涟刚刚举起酒杯,便见赵故潇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二殿下!不可啊!”赵故潇大喊道。
说着,赵故潇冲上前来,想要夺过酒杯。宦官道:“给咱家拦住了。”几名侍卫上前,拦住了飞奔而来的赵故潇。
“这是乱命!乱命啊!你们这是要将杀子的恶名扣在陛下的头上!殿下,不要做傻事啊!”赵故潇一边奋力地推搡着阻拦他的侍卫,一边高声喊道。
安沛涟端着酒杯,忽地问赵故潇道:“赵詹事,乘风他们呢?”赵故潇道:“小乘风去买书了!张砚栖和冯胜昔在雁英殿!”
安沛涟焦急地问道:“雁英殿?!公公!让我再见一次父皇吧!”宦官眯着眼打量了安沛涟片刻,道:“也不是不能宽限,但你要先饮下这鸩……”
话音未落,安沛涟已然将鸩酒一饮而尽。
“殿下!啊啊啊!殿下啊!”赵故潇目眦欲裂,望着安沛涟惨呼道。
“好,很好,但还要委屈殿下一番了。”宦官说完,道,“套上。”一根绳索便勒在了安沛涟的脖子上,两个宦官便拖着安沛涟向雁英殿走去。
雁英殿内。
清平皇帝冷冷地注视着阶下的二人。
一个狼狈地趴在地上,一个则握着把匕首,向自己的双眼剜去。“砚栖砚栖!你别做傻事!陛下!陛下我求你!我求求你!”冯逾艰难地爬行着,高呼道。
清平皇帝冷笑道:“他自挖双眼保你一命,有何不可?”冯逾流泪道:“陛下!有什么事您对我来,不要逼砚栖!不要逼他!”
张轻寒双手微颤,趁此时机一下将匕首捅入了自己的眼眶。
“不!!!!!”
……
……
“你要见朕?”清平皇帝笑着看向阶下躺着的安沛涟,道。安沛涟费力地说道:“放……放过几位詹事……”清平皇帝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朕已经放过他们了。”
“来,给你看个东西。”清平皇帝起身,将一个木匣放到了安沛涟身边。安沛涟忍着腹中剧痛,缓缓地将木匣子打开了。
“啊!”安沛涟惊呼一声,又扣上了木匣。“眼睛……这是谁的眼睛……”安沛涟颤声问道。清平皇帝呵呵一笑,道:“你最好的詹事,张轻寒的。”
安沛涟难以置信地望着清平皇帝,道:“父皇……这是为什么?”清平皇帝冷笑道:“张轻寒愿意自剜双眼换冯逾一命,朕为什么不答应?君子成人之美嘛!”
安沛涟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再也无力回答。清平皇帝拽着安沛涟脖颈上的绳索,将他向殿外拖去。每行一步,安沛涟嘴边都有鲜血涌出。
高台之上,清平皇帝一脚将安沛涟踹下。
这一踹,父子之情便烟消云散。
……
……
“陛下,到时前往悠澜苑,要着谁跟随啊?”焦评低声问道。清平皇帝颓丧地坐在地上,道:“朕、内阁里的三个老家伙、太子,就够了。”
焦评点了点头,道:“老奴这便去拟旨。”清平皇帝叫道:“等等,冯爱卿怎么样了?”焦评躬身道:“冯大夫穿了不少层的护甲,并无大碍。”清平皇帝点了点头,道:“让他也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