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谁是啊......’朱厚辉下意识腹诽,但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可就在俩父子以为,他们皇亲国戚的身份,对何瑾还有一定威慑时。却见何瑾这次是真的邪魅又灿烂一笑,伸开双臂悠悠开口道:“我要的是,你们遍布彰德府,整个清平商行的产业啊......”
这话一出口,空气顿时凝固了。
朱厚辉是满脸骇然,而朱佑棌却又重复了之前的脸色变幻,胸膛喘得跟风箱一样。
最终不管朱厚辉如何拦着,他都抑制不住如火山喷发的怒气,咆哮道:“何瑾,你到底还有没有,将我们王府放在眼里!”
“你说呢?”何瑾却云淡风轻,只回了这么一句。
但随即,就在朱佑棌要彻底爆发之前,他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其实王府啊,皇亲国戚什么的,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朝成祖是靖难起家的,克定大统后,最忌讳的就是子孙有样学样。故而,一改太祖分封藩王的祖制,削弱了各地藩王的势力,只将你们当一个个政治吉祥物养着。”
“同时也因为如此,随后的皇帝,也都对各地藩王外宽内忌。一旦发现苗头儿,宁错过不放过!而我手里握着的东西,足以让当今圣上亮一亮屠刀,杀鸡骇猴了。”
“所以啊,藩王啊,皇亲国戚什么的......真的就这么回事儿。”
何瑾神色平静,面上还是带着笑,继续轻描淡写地道:“此番我要想夷平你们赵王府,虽说有些麻烦,却不是不可以的。唯一没对你们动手的原因,就是没好处、也没必要而已。”
言罢,他才转过身来,再度问了一句:“现在,你们还觉得,我要的很多吗?”
可说到这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摇头晃脑地道:“多乎哉?不多也......”
多乎哉?
不多也?
真的,是这样吗?
赵王父子不由对视了一眼,感到深深的无力:这个貔貅,说的全都对!
更可恶的是,要整个清平商行,正好卡在了既让他们肉痛,又没到他们鼓足勇气,鱼死网破的点上!
这,这该死的貔貅!
然而,就在赵王父子感到心下滴血的时候,何瑾却已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叱道:“行了,你们也别跟只瘟鸡似的!”
“赵王府在彰德府经营数代,一个清平商行,不过是朱厚辉十几年折腾出来的产业。你们真正的财富,我都不敢想象。”
“难道,你们真想惹怒了我,让当今圣上彻查一番才甘心!”
“这......”赵王父子顿时语塞:要是真惹怒了何瑾,那只有赵王府被削爵除名,父子最好也是终身幽禁的结局。
若此时还不服软,下次根本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朱佑棌才颓然道:“何百户,真是少年英才,本王此番输得不冤!一切,就按何百户说得办!”
“嗯,早这样不就没事儿了嘛......”何瑾忽然就一脸的笑意,主动赶来握住了赵王父子的手:“这事儿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朋友嘛。”
神尼玛的朋友!
都被你坑到这份上儿了,我们还给你当朋友,你当我们贱啊!
然而,就在朱佑棌准备虚以为蛇的时候,忽然便看到何瑾满脸的笑意中,又带上了一丝阴冷:“怎么,在下难道说的不对吗?”
这一下,朱佑棌立时明白过来:你娘的!宗卷还在你手里,说是朋友,其实就是以后你要吃定我们了!
朱佑棌面色第三次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直至由白转黑。最后雄躯一震,慨然言道:“本,本王......当然愿交何百户这个朋友。”
“嗯,去吧去吧。”何瑾这才松开了手,按捺住喜意道。
朱佑棌还不得不赔笑:你娘的,我,我们果然很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