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了,我是正常人,放我走吧。”
随后我便被敲晕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再次被注射了镇静剂,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白日光,我照了照镜子,自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黑眼圈愈发深重,仔细一点还能找出几根白头发。
“大夫,我儿子最近怎么样?”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
“情况还是很不乐观,最近想要逃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癫症还是没有好转。”那恶心的家伙总是向我的父亲报一些坏消息,我难以想象此刻我的父亲是种怎样的心情。
“大夫,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全靠你了。”说着,父亲往那个所谓的主治医生口袋里又塞了一个红包。
“这多不好意思啊。”
“拜托了。”
紧接着,父亲的身影再次离我远去,独留我在原地黯然神伤。
为什么你都不来看你儿子一眼?难道我也在你心里是疯子吗?
出不去,我便寻思着自杀的办法,因为我早就说过,让我呆在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宁愿死,之前对于死我还有一些标准,现在只要能让我摆脱这一切,无论哪种死法我都接受。最简单的莫过于咬舌自尽,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专门的看护人员值班巡逻,我不想再强制性地被注射药物了,那样真的难受。
终于,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选择在一个夜晚悄悄跳楼。然而跳楼这件事并不是像诸位所想的那样这么简单的,他们那群人为了防止“疯人”们跳楼,特地把病房安置在一楼,我只能找准一个间隙,一层一层地爬楼梯,秘密地闯进一个值班室,找东西敲碎玻璃,从外围进阳台,方才能够实现我这一抱负。
最后我确实完成了这一行动,只不过刚要拿起消防锤砸玻璃的时候,一名女孩“啊”了一声——我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你在这干什么?”我慌乱地问道。
“我,我是谁来着?”
喂喂,搞笑吧,是我问你才对吧,这么大晚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纱裙,不冷吗?
“哦,对了,我是想来看星星来着,妈妈说星星要去高处看。”
女孩大约十六七岁,和我差不多大,从她雪白的肌肤和瘦弱的身材可以看出她身体不怎样。但是长得倒挺漂亮,小巧的嘴巴和挺拔的鼻梁,外加黑长直的头发,特别是她那双澄亮的眼睛,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妈妈说我像一只鸽子,叫我‘鸽子’好了。”
这便是我与鸽子第一次见面,两个迷路的人撞到了一起,莫名其妙地组成拍档。每到这样静谧的夜晚,我和鸽子便在这宽大的天台上一起仰望头顶上的星星。
她总是指着最亮的那一颗问我说:“看!那是我的妈妈!美吗?”
我笑答:“美,和你一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