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待这些低级军士还好,他们只当他没有脾气。
嗖——
大枪刺破空气直中一人两股。
一声惨叫里一块血肉挑起,那人已被大枪扎掉一大块肉。
李寇道:“尔等以为我手中大枪杀不得数十人吗?”
这一下吓坏了所有人。
契丹骑卒也没想到李寇竟对宋人下手。
那几个要动手的吓得手软。
“带上他们,上山。”李寇大枪在一人脸颊拍下,不理坐地痛哭的宋军,持枪挑起几匹马马缰绳沿着小路直往山上而去。
厢军知道本该怎么做。
只是他们坏了规矩。
李寇的规矩,倘若坏了那只好挨打。
因此他们只好押着俘虏跟在马队后头。
“这厮强横,不是个好欺负的。”挨枪的那厮咬着牙捂着大腿跟在队里暗暗与别人说。
他自己知道那一枪有多惊险。
倘若再往上一指便是那里啊!
别人却怕李寇回头要于经略安抚相公面前分辨他们逃脱之罪。
这里是军州若真有逃避迎敌的人那是要杀头的。
“都头,如何是好?”两个都头成了能说上话的。
那两个也心惊胆颤的很。
他们可看到李寇望向他们脖颈的目光森冷的厉害。他是不会怜悯他们的性命的人。
只是倘若见了姚平康,这人只怕实话实说。
两个都头商议片刻,一起跟上李寇讪笑着要赔罪。
李寇道:“临阵脱逃按军法须斩首,待到了潘原县衙,尔等各去领两百军棍便是了,如何?”
两个都头吓得体若筛糠,两百军棍那可真比砍头还狠啊!
“便是铁打的汉子须熬不住郎君的军棍,俺们知错了,全知错了,郎君且看都有老小,饶咱们一发,那真恩同再造犹如生身之德!”那两个不敢再腆着脸只好讲些好听的话儿。
李寇只是不应,一路沿着小路到了塬上。
此时,天色大亮。
然,北原东头北河沟里竟有燃烧的火势往山上冲上来。
山腰里,两支军马正在奔走搜寻。
正是呼延灼与姚平康。
山脚下沿着河谷也有一支人马急速正往山上进发。
那是鲁达与黄述所引禁军。
他们是奉命埋伏在北原之东河谷出口等待西夏人的。
李寇在山头远远看去,队伍倒是阵容整齐。
那不像是经过厮杀的样子。
难道呼延灼与姚平康失手了鲁达和黄述也没留下敌人吗?
李寇心下怒起,但他不好责怪这些厢军。
他原本把这些当成了现代军队。
现在看来这些草包只是窝里横的。
何况他此时没有心情责怪旁人。
山下,便是他的故乡。
可他眼前所见的故乡既没有熟悉的梯田,山腰里也没有他生活二十多年的家园。
他更找不出一点熟悉的味道。
“人都说近乡情更怯,我连找个掉眼泪的熟人却都找不到的。”李寇心里一黯两眼很酸涩。
这时,山下姚平康望见李寇竟站在马上挥舞着长棍大叫一声。
姚平康叫道:“咱们捉住曹秀这小子了!”
哦?
李寇收拾心情,寻找能下山的平地率军队往山下而去。
再想家他也只能现在这里扎下脚跟来。
但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激荡之情,他急切地想在山上找到哪怕一点能让他心安的痕迹。
哪怕只是长得很像的一草一木。
甚至只是一声雄鸡鸣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