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你去府库,趁着还没有新的守备将官上任,把我们的粮饷能预支多少就预支多少,全部拉回营里去,我相信他们现在这时候是不会为难我们的,不然新守备上任,恐怕又添变数。”
他吩咐着面前的二人,两人一大早就带着村民们来这成都府了,现在松岭村里还是一片狼藉呢。
“你不回去吗?”金铭尹问安逸道,
安逸朝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王府看看影疏,你们先回吧。”
金铭尹和江如月对视一笑,会意的点点头,拱手而去。
-----------------------------
都指挥使司
正厅
“啪!”
一杯刚刚由侍女斟满了香茶的琉璃茶盏,被曾汉儒借着宽大的袖袍一把拂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吓得那侍女赶紧的跪到了一旁。
曾子仁任由那地上飞溅而起的琉璃碎片和滚烫的茶水像锋利的刀片一样,划过跪在厅中他的脸上。
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甚至不敢用袖口去擦拭脸上的那一道道血痕。
他双臂微微弯曲的支撑着身体,整个人在曾汉儒的盛怒之下,抖若筛糠。
“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好官!今天只是那个团练使在这儿,如果是蜀王在这儿!皇上在这儿!那现在门口躺着的,还会加上你的尸体!”
曾汉儒近乎咆哮着,将那一腔刚刚在人前无法释放的怒火倾泻而出,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惹是生非,不要去骚扰百姓,尤其是不要跟朝堂上的那些人勾勾搭搭!你呢?!”
说到这里他气得更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他的咽喉,让他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一时却说不出来。
他在屋子里背着手踱了两步,才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习惯性的顺手想拿起方桌上的茶盏,却才反应过来那茶盏早已被自己摔的粉碎。
一手抓了个空的曾汉儒稍有些尴尬,便将顺势那手转过来抚在自己的胸膛,渐渐平息了一下自己起伏的胸腔,然后指着自己头上的官帽,压着心底的不耐,说起了那些他不记得已经给曾子仁说过多少次的话:
“我们曾家的官做到这个份儿,已经知足了,已经到头儿了,我们现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有我稳如泰山的在这把椅子上坐着,你也就才能衣食无忧,我对你要求的种种,无非都是怕你游手好闲的去惹事.......”
“够了!”
他的话被跪在地上的曾子仁突然怒吼着打断了,
“逆子!你说什么!”
曾汉儒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愤怒的指着还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曾子仁,他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是那个他从宠惯的儿子嘴里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