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忆在后花园悄悄大哭一场,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莫老爷却气得病倒了。莲秀将小姐的话来安慰莫老爷,劝莫老爷想开些,莫老爷反倒更难过。
莫紫忆不放心爹爹,第二日一早梳洗过后,先过来给爹爹请安。不过一夜,莫老爷的两鬓几乎全白,一下子衰老憔悴了许多。莫紫忆暗自心惊,跪在爹爹的床榻前,泪眼婆娑,“爹爹,您不要为女儿的事忧心了好不好,曲家退婚,由他退好了,把他家的聘礼全退还给人家,点滴不留。女儿嫁不出去,那就不嫁。留在咱们莫家做老姑娘又如何?大不了回静修庵,跟姨母一样,哪里就愁成这样了?”
莫老爷心如针扎,老泪横流,忙掩了女儿的嘴,“切莫说这样的话。我的女儿不会嫁不出去的,你也不能走你姨母那一步。这都怪爹爹,稀里糊涂答应了这门婚事,才让我女儿蒙受今日这样的羞辱。爹爹一定会替你找一家好人家。”
“爹爹,这怎么能怪您呢。都是女儿自己的过错。要不是女儿任性也不会有这些事的。”
父女俩暗自垂泪,互相安慰,忽听下人在门口禀报,“莫老爷,媒人求见,您看要不要见?”
莫老爷看了女儿一眼,示意女儿躲避一下,莫紫忆起身往后堂去了。
莫老爷这里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哪来的媒人?”
“昨日来过的那位。”
莫老爷心下狐疑,欲待不见,想着女儿刚刚说的退回聘礼的话,便说道,“叫进来吧。”
媒人笑吟吟地进来了,见了莫老爷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莫老爷安好,小人今日受人之托又来了。”
莫老爷冷着脸说,“我安好不安好不打紧,倒是你来得正好。曲家的聘礼还没有退,劳烦你再跑一趟,把这个事给办了。”
“曲家的事儿就算完了。这事他们做得不地道。绝不敢要求退聘礼。咱们这边就没必要再说这事了。”
“这事必须说。这也是我女儿的意思,所有聘礼,一文不少,全退还给曲家。你马上就办。”
“好好。小人办,小人一定办。但是能不能容小人先说两句,把别人托付的事办了?”
“你还有什么事?”莫老爷已是一付不耐烦的模样,随时准备送客。
“昨晚,城西宋记糕点铺的老板娘去小人那里,托小人来府上为她家的公子向莫小姐求亲……这位……”
莫老爷一听到“城西、求亲”蓦地站起,怒从心头起,厉声喝道:“打住!不要再往下说。老夫现在就答复你:不愿意!你可以去回话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你把我莫府当什么了。”
“莫老爷……”
“滚!马上给我滚!”莫老爷已完全不顾身份体面,简直是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