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在曹操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对黄花蒿水的药效也有点拿不定,何以对太史慈之母有神效,对曹节却完全无效。
难道,太史慈之母得的真不是瘴气之疾?
现在只能等任城郡的百姓服用之后看疗效了,反正每隔几天各郡县都要统计发病人数上报。
虽然此时刺史府下令全州服用李当之的药,但是任城郡毕竟已经服用黄花蒿水两天了。
到时候任城郡跟其他未服用黄花蒿水的郡县一比对,就能看出有没有效果。
对于李当之的药,刘平选择跟黄花蒿水轮换给曹节服用,毕竟李当之是华佗的弟子,他也不敢说华佗的药方无效。
此时曹节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四五天了,曹昂也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坐了四五天,一刻也不曾离开。
他困了就趴床上睡一会儿,醒了就瞪眼看着妹妹,如今他头发散乱,眼睛熬的血红,一脸困顿之相。
刘平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曹昂,不由得心中大为叹服,看来这家伙对妹子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
正想劝慰几句,突然门被打开,丁夫人竟然带着丫鬟来了。
如今曹丕兄弟各自做着争取民心军心的事,而他的儿子却躲在这斗室里不出门,让她如何不急?
如今一看到曹昂这狼狈相,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愤愤道:“昂儿,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难道在你心里,兖州数十万百姓还比不过节儿?”
“兖州百姓有父亲照管,用不着我,”曹昂颓然道:“可是节儿没有我不行,她自幼就胆小怕黑,我怕她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会害怕,我在这里,能送她多远就送多远。”
“糊涂!”丁夫人被激怒了:“你是大公子,兖州未来之主,你父亲能为你照料到几时?
你如此这般,即便能做一个好兄长,又如何做一个好主君?
你可知如今曹丕曹植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们在一点一点蚕食你在你父心中的地位,等有一天,你的地位被蚕食干净了,咱们娘俩将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丁夫人自己虽然没有生养,但却一手把曹昂养大,在她心中曹昂跟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
作为一方诸侯的夫人,她自然清楚,将来只有把曹昂扶上了世子之位,她的晚年才有保障。
若是让卞夫人的任何一个儿子做了世子,说她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也不为过。
所以,她们母子也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是眼前的曹昂却有气无力的道:“儿也知道此时该当去为父分忧,可是一想到节儿还奄奄一息躺在这里,儿心里便如刀绞一般的痛,任何事都做不成。”
丁夫人见劝不动曹昂,不由叹了口气,回身开始劝刘平,说到底,刘平也是这根绳上的蚂蚱。
“平儿,这些天你当也听说曹丕他们在干什么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且与你大哥休戚与共,你要劝你大哥赶紧振作起来,去给你伯父帮忙这才是正道。
若是你大哥失势,咱们几人都没好果子吃。”
“大哥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侄儿如何劝得动,”刘平自然听说过曹丕三兄弟此时的所作所为,于是微微一笑道:“不过伯母放心,这场瘟疫还没有结束,至于谁立大功还没准呢,或许大哥所立之功,远胜于二哥三弟他们。”
若是任城郡服用黄花蒿水真的对瘴气之疾有效,管他什么神医弟子、乌角先生,将来能一扫瘟疫的还得看他刘平和曹昂。
这功劳必令曹丕兄弟难以望己方项背。
可是丁夫人并不知道这些事,听了刘平的话瞪大眼睛道:“平儿你说什么胡话?你们俩就在屋里整天守着节儿,这功劳还能从天上掉下来砸你们头上?”
刘平点点头道:“伯母,您静观其变即可。”
“莫名其妙,你们俩就在这里做白日梦吧。”丁夫人不明白刘平的话,带着小丫鬟气呼呼的出门。
“吩咐下去,马上以大公子名义在南市设一粥棚,我亲自前往舍粥。”
为穷人舍粥是大户人家行善积德,赢取声望的不二法门。
如今曹植请来乌角先生设坛做法,为兖州祈福消灾,令曹植在百姓心中声望大涨。
又有曹彰在军中,与军士同吃同住,深得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