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队长死后的第二天,肄法司循检队一共二十二人,结束了在玄弥宗的工作,准备带着邵队长的遗体回归天枢塔。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再留下来也有些奇怪吧。肄法司的人打算过了今晚就回天枢塔了。我觉得我也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溟湮湖了。”西辰如是说,而后又问陶鵺:“那你呢,打算留下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没有什么好留的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觉得留恋的东西了。说起来,我们两个还真是事故体质呢,走到哪里都会惹出乱子,还是留在自己该在的地方,比较安全。”
陶鵺有些开玩笑似的这样说道。
西辰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去平津就搅了个天翻地覆,这次来玄弥宗,虽然搞出眼前这些事,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就结果而言,陶鵺说他们是事故体质,似乎也不算过份。
“那就一起走吧。这两天四夫人没少往这院跑,大概是对之前咱们说的那件事不太放心。”西辰笑笑,“出去之后,我们还有不少要做的事情。”
陶鵺也摇头:“说是来关心二夫人的,哪次不是借故往咱们的两个的院子跑。她太急了些,明明准宗主的人选是三夫人。我都有些担心,锦文在她的关照下,到底能不能好好度过未来的二十年,成为合格的宗主了。”
西辰皱了皱眉:“说起三夫人,她倒是很能稳坐钓鱼台。最近一次都没有到梅园这边来。我之前找机会和她说了我们的打算,她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其实三夫人也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不过少帝既然想和玄弥宗之间有一些关联,想必对日后是有所打算了。这些事情就交给他去头疼吧。”陶鵺挑眉。
“我想问很久了,你和那个雷帝,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说是师徒,但是似乎你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的样子。”西辰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陶鵺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看上去他就是因为天司的碎片,对我很大程度上诸多退让,我的要求,只要不涉及闪族的安全,也几乎都会满足。对我来说他教了我许多东西,我心里是当他是师父的,但是他本人并不接受这种称呼。随他去吧,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
“真是个怪人。”西辰说。
陶鵺一摊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西辰问陶鵺:“明天就走了,你……不和二夫人道个别?”
“……这个似乎不应该是你来问的问题,不觉得你有些问过界了吗?”陶鵺虽然没有特别强烈的责问,但是语气里已经带出了不悦。
西辰举手做告饶状,道:“好吧,这是我问的多了。”
两人议定了出发的时间,各自去做了准备。
当天夜里,西辰听到了梅园的上空中,回荡着慰灵曲的曲调,是陶鵺,西辰下意识就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并不会受到慰灵曲的催眠效果影响,然而伴着慰灵曲的曲调,西辰仍旧于出事这数天以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当着四位夫人的面,西辰和陶鵺,以及肄法司的一群人告辞离开。
陶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禁地的徽章钥匙交给了灵夫人,虽然那里面最值得保护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就连上面作为掩饰的经阁都已经被烧的只剩一个框架。
同钥匙一起的,陶鵺还递给灵夫人一个小巧的长条形木盒,说是作为这一个月来照顾的回礼。
出了青曲城,告别的肄法司的人,西辰忍不住问了陶鵺:“你离开前,给灵夫人的那个盒子里是什么?”
“……和你有关吗?”陶鵺有些不情愿回答的样子。
“不,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吧。”西辰是有点头疼陶鵺这阴晴不定的脾气的。
却没想到,陶鵺反而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支旧木簪。我坠崖那天早上,她给我梳头的时候为我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