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久津佑轻轻一笑,双眸微阖,他知道对方是钻进死胡同里了,不免有些无奈,开口道。
“在你的眼里,我挥拍的动作以及回球的运动轨迹,应该就像是播放的慢动作镜头一样吧。”
“对,不管球速多快,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千石清纯对自己的动态视力很自信。
亚久津佑依着对方的话头,询道。
“那当球速达到光速呢?”
“…呃?”
千石清纯错愕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他举出的例子,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今天物理课本上就有光速,目前侧出的真空中的数值为299792458米/秒。”
“…所以这么一个宇宙的极限速度,除非网球变成一个无质量的物体,否则完全不可能人为打出来嘛!”
“无质量?还怎么打?那种情形只存在虚构之中吧…”
一时之间场外围观的人群众口纷纭。
场中。
“我需要考虑这种情况吗?”
千石清纯收起怔愣的神情,开口道。
“根本不会有人打出球速为光速的球。”
他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既定事实之感。
“……”
亚久津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梢染上笑意。
球速与光速相较,如放在前世他会觉得很荒唐,但放在这辈子他却毫不怀疑它的可能性。
亚久津佑敛了下眼睑,又把话题转回本来想说的层面。
“你虽能看清每一帧的画面,快速地捕捉到来球,但事实上你即便配合了自身高度的瞬间爆发力,也一次又一次的徒劳而归。在我看来你发球的路线、落点一成不变,死板得让我很容易就抓住了回球的机会。”
他用平稳的口吻说着直白挑衅的话,就恍若用锤子敲打在对方的脑袋上。
“死板?我俩才打了两球而已?”
千石清纯神色微变,有点不可思议。
“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判断…在目前的情况下,最短距离不等同于最短时间,反之亦然…网球做变速运动,不论是匀加速直线运动,还是匀变速曲线运动,都能变化无穷,没有定式…”
“……”
“而且…你是把对手当做了纹丝不动地立在场中的木柱吗?”
亚久津佑旋着手中的球拍,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皱成包子脸的千石清纯,语气轻快道。
“或许…你不妨转换一个新角度去思考应对方式,毕竟在我看来人的大脑不只是装饰品。”
“…你还真不客气。”
千石清纯深吸一口气,揪弄着自己的衣摆,沉思起来。
一成不变的发球,不因场地的改变制定适宜的调整,也不因对手的不同做出相应的改动。
原来…他在不经意之间生搬硬套、固步自封了。
交流结束,两人的较量继续,一方发球,另一方接发球。
砰!
“第一局完!局数0:1,亚久津佑领先!”
亚久津仁高声宣布道。
因为没有换边的必要,两人直接开始了第二局,转由亚久津佑发球。
啪!啪!啪!
亚久津佑站在离底线一米远的右区,他轻拍了几下网球,随即他扬起手臂,巧力抛出掌中的网球。
咻!网球旋升,斜向飞上高空。
“他,想干嘛?”
千石清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人的站位和抛球,觉得很怪异。
嗤!亚久津佑脚掌蹬地,向前几个垫步,继而他借着冲劲双膝上提,高高跳起身来,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自己于脑中模拟好的空中击球点。
他肩膀向后自然舒展,大幅度后摆的球拍回至头顶,拍面朝向空中簌簌下落的网球,继而他如甩鞭子一样,强劲地挥出一拍。
“小锡兵-玫瑰锡心!”
砰!随着一道巨大的击球声乍起,网球刹时从下压的拍面上一闪而过,化作一道浅黄色的流光,猝然划破寂静的球场上空。
“嘶…”
千石清纯望着其势汹汹的一击,眸光抖了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嗖、嗖嗖、嗖——
网球高速旋飞,球速极快,疾如电光石火,转瞬间它便在千石清纯束手无策之时,重重地砸上了他的半场的一号发球区。
“15:0!”
“…这不是这个年龄段能打出来的球吧?就算是我…也不能…”
南健太郎喃喃低语,心下微跳,随即他终是偏转过身体,侧向一旁椅中面挂笑容的老人,脱口道。
“伴老,这小子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他高耸蓬松的头发在自己的大动作之下不禁颤了颤,恰似曳出了几分主人心中的不平静。
“他前不久才回到霓虹,所以南同学从没听说过并不意外!”
就在伴田干也组织话语之际,他们的身后蓦地传来一道男声,以及一阵相机快门声。循声而去,来人是东鲸都网球月刊的记者井上守和芝纱织。
“好久不见,伴老!”
井上守笑着出声,继而在双方都互相问候后,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社里今日刚发行的网球月刊,递给南健太郎。
“这里有相关亚久津佑选手前不久参加柿之木坂JR.大会的报道,应该能让南同学稍微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