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略微沉吟了一阵,才在程六灼灼的目光之下抬起头,道:“六爷,这几年的话,在北面境内建市场倒是个好营生。可是……”
见他面露犹豫,程六一挥手:“有啥说啥,你这小子脑瓜够道,我想听听你咋想的。”
李宪点了点头,“那我就有啥说啥了。这几年俄罗斯那边轻工业跟不上去,但是咱们这边物资过剩,各有所需之下肯定有发展。但是那边毕竟不是咱家,您这生意说白了,一个是靠关系财力,二也是靠政策。可政策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关系和钱可都靠不住。所以……我建议你别把全部的底子都使出去。”
听到这话,程六大笑一阵,使劲儿的拍了拍李宪肩膀,端起了酒杯:“还记得六哥跟你说过什么嘛?永远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过老话说得好,千金难买直言,你能为六哥考虑,这情六哥记下来了。”
说完,将酒杯跟李宪一碰,干了。
抹了抹嘴,程六又问起李宪这次来冰城的事情办得顺不顺利。得知已经解决了之后,便询问起了李宪的生意。
得知他现在走的是实业路子,而且卫生纸做得有声有色。两杯酒下肚之后,招过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赵四。
“老四从十九跟着我,到现在十二年了。年前回家的时候,他媳妇又怀上了。”
啪叽……
李宪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想到赵四常年跑俄罗斯,家里媳妇怀孕了,不禁将怜悯的目光投了过去。
看着头发似乎有点儿海草色的赵四,他嘎巴嘎巴嘴,“四哥……节哀。”
本来赵四一脸的喜悦,听到这话再看到李宪的眼神,都气笑了。
一巴掌呼了过去,骂道:“节个屁!老子不能回家,我媳妇就不能过去啊?是不是我的种我心里还没数吗?”
一桌子人哈哈大笑,笑够了,程六才一挥手:“小李子,老四家现在有了小的,我不想再让他跟着奔波了。可是这小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呆的时间太久,说让干啥就干啥,脑子都不会转弯。他手里倒是有两个逼子儿,可是要是自己做生意,得让他赔的去当卖裤衩子。你这卫生纸是日消品,我想着应该差不了。今天六哥求你个事儿。你要是有心试试俄罗斯市场的话,这个代理就给老四吧。让他在满洲里那边开个店铺,你这边供着货,我那边再拉帮一把,夹着他干个营生,也让他自己练练手。成不?”
李宪捂着脑袋,一听程六这请求,乐了。
现在纸业才刚刚起步而已,东三省尚未完全铺开,外贸这一块他更是想都没想过。
可自己没想,它就就自己上门儿了?
想了想目前新北公司的情况,李宪点了点头,应了程六。
互惠互利。
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