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临市的厉家倒了,厉老三失去了可以依靠并慢慢成长的大树,他能做的,能面对的只有困难和孤独。
“哥,我想去俄罗斯,咱们厉家不能就这么倒了。”
服刑期间,厉家二小姐去监狱里看过一次厉老大,面对她如此说法,厉老大的回应是:“你是个女人,这一切不该由你背负。”
厉家二小姐笑了,淡淡的回应一句:“没事,我带老三一起去,正好他也历练历练。”
“不行!”
没想到啊,这个提议立即让厉老大给制止了。
“为什么?”厉家二小姐想不明白。
厉老大坐在铁栅栏里边说道:“厉家的男人不能在女人庇护下活着,他得去街上,得让那些混蛋王八蛋打、骂,在这种欺辱中生出血性来,长成一个连别人盯着看一眼都会自己胆寒的汉子。跟着你能做什么?吃姐姐早上做好的早餐、等着姐姐下班回来做饭?别扯淡了,那他就不配姓厉。”
“老二啊,咱爹是把你也当儿子养的,这一点我知道,你也知道,可哥一直拿你当妹妹。你要是想过好日子,想嫁人,放心,哥不拦着,就是在这里边可能给不了你什么像样的嫁妆了。但是,老三必须给我扔在临市,让那些之前把他当小少爷的混蛋打磨,等有一天,他把这群家伙一个个都干倒,重新立起咱厉家的门面,那一刻才算是成了人。”
厉老大坚定的看着自己妹妹说道:“厉家的爷们,不能怂。”
因为这句话,厉家二小姐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厉老三一个人留在临市,临走前还留了点钱。对于厉老三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找不到姐姐以后的第一个选择就是马上来监狱询问大哥,结果厉老大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我给你看着你二姐呢?啊!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哭哭啼啼的,你哪儿还有点厉家老爷们的样?”
厉老大够狠,这一次后,把厉老三从探视名单里删了,也就是说亲哥哥只留给了弟弟两个选择,要么,扛起厉家门面,要么,别说自己姓厉。
面对这样的情况,厉老三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筹码,他连晚上在楼下坐着乘凉都会被对面舞厅喝多了的酒鬼痛骂。那种憋屈,这小少爷出身的厉老三这辈子也没体会过,可是在厉老大进去的这段时间,他算是彻底体会全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厉老三在这种生活里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朋友,有专公交站的小偷、敲闷棍的、早上去公园卖假药的,但是这群人里领头的竟然不是厉老三,是一个开了一家散打健身俱乐部的男人。厉老三这个憋屈,可他不能说什么,就这,还是临时唯一愿意收留他的人,因为其他的江湖人物总会在见到他的时候拿过去的日子羞辱他。
“呦,这不是厉家小少爷么,这是怎么了,怎么给健身俱乐部看场子啊?”
“哎呀我去,谁啊,我跟你们说,当年临时的厉家,别提多风光了,我过年的时候和我之前的老大去过,那时候这小子,就这小子是厉家小少爷,西服革履的,人模狗样,你瞅瞅现在,瞅瞅!”
这就是厉老三在当时每一天都要经历的,什么?他不是有个老大,为什么不管他?
管个屁啊,那个开散打健身俱乐部的男人不过是为了让厉老三给自己当出气筒,再说了,如今这个局面谁会为了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孩子得罪整个江湖的人?临市的江湖在失去了厉家的压制后彻底放开了,那时候叫个人都想压厉老三一头,这种时刻给厉老三撑腰不等于找死么,所以,那个开散打健身俱乐部的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在那个节骨眼上,即便是厉老三再劝自己要放平心态也不好使了,他的复仇**在一点点燃烧、压抑的愤怒如气压般在鼓动,只差一个机会……
巧的是,这个时候厉老三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梁城的张金虎以通缉犯的身份在俄罗斯边境线上站住了脚,那是要人有人,要面子有面子,一时间,他的心思活了,为什么别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