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花已经不考虑温有良为什么会在山里昏倒这种事了,急于救人的她在山谷里喊了两嗓子见儿子没有回应那一刻,还伸手拽了几把温有良。问题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拉得动他,这才让应春花转身走回山坳村,不管是找乡亲们帮忙也还又或者直接把消息告诉温支书也好,总不能让这孩子在雨水里泡上一宿吧?
……
“老楚?老楚!”
村民蹬上出家门的时候,楚雄才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间,打开了院门,刚见面他都来不及打招呼人家就已经开口了:“你赶紧的,去山里小河边瞅瞅,我下雨回家的时候在那看见了你闺女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什么!”
楚雄才瞪大了眼睛,瘸着腿就要往外走,身后的村民猛喊:“你上哪去?”
“救人!”
“这下雨天的,你腿脚不利索再扛个人,一个不小心不得全搭进去么?”
“那你说怎么办!”
“去找温支书,让他组织乡亲们救人啊。”
楚雄才懵了,根本没想到这一步,多亏有人提醒。他忍着疼到了温支书家,砸开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支书,求你,我给你跪下来了。”说话就往下跪,温支书一把搂住了胳膊说道:“老楚啊,到底什么事?”
“我闺女在山里的小河边不知道怎么了浑身是血,这大雨泡天的,我一个人肯定弄不回来,您叫几个人帮我救人啊!”
“老楚,千万别急,我这就去!”
温支书叫人把楚姣弄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当尸体抬回到楚家,楚雄才一下就蹲在了地上,头都抬不起来的一个劲‘呜呜’,你也分不清他嘴里发出的到底是个什么动静。
“老楚啊,老楚,你这千万别难过,不管怎么样,得挺住。”
“老楚,节哀啊。”
这边正乱着,门外又传来了呼喊:“老楚,赶紧的,有良他……”话没说完,落汤鸡一样的女人站在门口傻了。
这不是悲痛与否的问题,这个女人看到了自己最伤心且最熟悉的一幕,楚姣的裤子让人给撕烂了,就像是当年那个人贩子在山里所做的恶行。这直接导致应春花想说的那句‘老楚,赶紧的,有良他在山里受伤了,赶紧叫人去救’直接咽进了肚子里,毕竟女儿说过‘温有良老跟着我’,而那撕碎的裤子一定是男人急到了无法控制的份上,如若自己女儿同意,犯的着用强么?
“娇娇!!!”
温支书脸上的汗已经下来了,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名字:“春花啊,你不用这样,在身子哭坏了。”假意关心了一下又问:“刚才我听你说有良的名字,他怎么了?”
这边在装糊涂,那边又想隐瞒,应春花好不容易喘上了这口气儿才说道:“我看见温有良往山外跑了,下雨路滑,想让老楚跟您说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娇娇啊~~”怎么也没想到后边应该连接什么话恐怕在场的没人能听明白,但温支书的眼角猛烈跳动了几下骂道:“这臭小子,乱跑什么,我去把人找回来。”说罢转身就走。
到了这种时候,负责帮忙把人弄回来的村民还劝呢:“别伤心了,再伤心事不是也出了么?依我看,先报案吧,谁能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脑袋都给砸碎了。”
另外一个立即打断:“报个屁的案,你忘了你媳妇是怎么来的了?这要是报了案,半个村子的人都得进去。”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人自危。
“滚。”应春花情绪失控中大骂:“都给我滚!”
村民们在骂声里退了出来,有个疑心病重的生怕这两口子忍不住心疼出去报案,还又找了一趟温支书,到了温支书家院里就说:“支书,千万不能让楚雄才他们家报案,真要出点什么事,整个村子就完了啊!”
这句话正好是温支书所思所想,他故意引诱道:“那人家死人了还能不报案?”
“也不能因为他们家死了人,就把整个村子都搭进去吧?”
温支书又问:“你们想怎么办?”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又不是传香火的楚娃死了,实在不行,给他们家点好处,等来年运农货的时候,咱们多出点力,把他们家的农货先送出去……”
“拉倒吧,这么多年楚雄才都没卖出去农货,人家不也活的挺好么?现在受了这么大委屈能行?照我看,村长,不行您在给添点条件?”
一屋子脏心烂肺,唯独温支书,像是一个隐藏在暗中的魔鬼,舔舐着这口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