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你该是有喜恶、能分是非的孩子,该在最应该被照顾的年纪里撒娇、胡闹,可惜,其他孩子天真无邪的时候,你被教育的是应该冷静,长大以后你还要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一名外科医生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得冷静下来,因为你手里掌握着人命。”
丘一白突然暴声咆哮:“我他妈不想掌控谁的命,不想!”
“我知道。”
陈达直接回应了他:“你当然不想,因为你想当精神科医生根本就不是想要救人,那个上吊死了的精神病邻居也没让你觉得可悲,你只是怕万一有一天违逆了父亲,他会想那家人对待疯子一样把你变成那个样子,所以才去学了精神医学!”
丘一白傻了。
他一直误以为自己有医者仁心,可陈达单单凭借一个只字片语的故事就把其内心所想、所思、所怕给说了出来。
因为,男孩子都一样,小的时候是害怕父亲,长大了是尊重父亲,在终于可以反抗的青春期里,这种怕和尊重都会短暂消失,随着年纪增长才会感悟到父母恩德。不过丘一白不是这样,他太知道医学的恐怖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一贯强硬的父亲逼着去做什么时候,变成那只连嘴都被绑住的疯狗……
天色大亮,阳光照了进来,丘一白木呆呆的愣在原地,整个人的思绪都让陈达彻底牵制住的那一刻回过头,当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像是个常年出没于夜色之中,宛若吸血鬼一样的灼伤感让他举起了手去阻挡那光线。
再回头,冲着陈达说道:“也许你说得对。”
陈达却明白,根本就没有也许。
“怎么和花晓美分开的。”
丘一白面对这个问题,说的很云淡风轻:“不辞而别。”
“刘芸离开了我,而我很讨厌和花晓美在一起生活,差不多在半年前吧,去了美国。”
为了治病,丘一白去了精神医学更发达的美国,他发现自己在花晓美和刘芸身上的成功将整个人都改变了,那种瘾根本戒不掉,他会在一个对自己态度不是很好的人潜意识里种下赌博基因,会在一言不合之下给人种下懒惰种子,这种报复根本不会被任何人觉察出端倪,可要是无人提醒,也许那几个被报复的人这辈子的前途将毁的不明不白。
这种很爽的感觉的确让丘一白飘了一段时间,问题是,本身就学精神医学的他在同一刻发现了自己对这种手段的依赖症。用国外著名心理学家的说法就是‘技术性上瘾’,像是一个游戏打的很好的人在这家游戏公司倒闭后会久久走不出阴霾,股票大神在股市雪崩中很可能一蹶不振。
更为关键的地方在于,丘一白已经开始不满足了,他觉得在对方潜意识里种下种子这种催眠方式太慢,开始想要找到更快、更问题的方法来控制他人。
如果把这个故事讲给其他人听,肯定会有人觉着丘一白疯了,只不过这种技术一旦出现在了你的手里,你能保证自己不疯么?
陈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迅速从想象力清醒,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在和丘一白交流的过程中自身的潜意识也彻底放弃了紧守的门户。
“花晓美是怎么来到梁城的?”
为了转移思绪,陈达继续提问,不过这回丘一白的回答,却真实的吓人:“她……可能觉得我会出现在刘芸所在的城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