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书院的五十多名学子都专门包下了位于贡院东面不算太远的鸿宾客栈。
事实上从一月份开始,贡院周围的客栈、寺观、空闲民房都早就被提前到来的学子们给住满了。
青檀书院井水楼台先得月,而且客栈老板得知是青檀书院学子要承租,当然是满心欢喜。
现在谁都知道青檀书院是顺天乃至北地的第一书院,万一这几十个学子中在今科中出了状元、榜眼、探花,甚至在今后这帮进士里边能出一个阁臣首辅,那这客栈简直就可以声名大噪,几十年都不愁生意了。
便是自己儿孙辈继承了这份家业,也能好好吹嘘一番,永隆五年的春闱某某就是住在我家客栈某号院某号房中,他后来如何如何了,这绝对称得上以一份可以传家的荣耀和资本。
书院包下了客栈三个大院,基本上都是二人间或者三人间,不在像在书院里那样睡大通铺,毕竟这几日里也要保持一个比较良好的休息状态,用以备战。
冯紫英和练国事住一间。
拿冯紫英的话来说,可以沾一沾有实力冲击三甲的选手运气,也许会有助于考试时的发挥。
“紫英,不用那么紧张,真要考不过也很正常,愚兄比你大十岁,这一科都是愚兄第三次参加春闱了,前两次愚兄都折戟而归,但一样没有气馁。”
坐在椅中手中居然拿着一本《三国演义》闲书翻阅,练国事显得很云淡风轻,沉静自若。
“君豫兄,小弟如何能与你比,你是胸有成竹,小弟心里没底啊。”冯紫英笑了起来,“其实小弟也知道这一科小弟希望不大,但是万一呢?万一小弟发挥特别好,出的考题正好是小弟最熟悉的内容,卷子又符合同考主考的喜好呢?”
练国事哑然失笑,摇摇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经义你固然欠缺一些火候,但是时政策论才是春闱大比中的胜负手,嗯,你说的不无道理,就看考题和考官了,至于发挥,愚兄觉得那不是问题,你的发挥历来稳定,甚至优秀,愚兄唯一担心的就是考官过于苛刻,对你的遣词用句要求太高,但你这么一说,愚兄倒觉得希望真的不小。”
“那就谢谢君豫兄的吉言了,小弟倒是觉得现在君豫兄的状态已经进入了最佳,嗯,看来一甲有望。”冯紫英也很尊重这位师兄,沉稳老练,作风踏实,考中进士甚至二甲都不是问题,关键在于殿试能不能进一甲。
“行了,你也不必奉承愚兄了,一甲那要看圣上。”练国事倒是很坦然。
门口传来敲门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