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兄,齐山长和官掌院的心胸请应该清楚,而且官掌院也是湖广人,和你同乡。”冯紫英十分轻松,“小弟回去后也会向山长和掌院报告,这等盛事若是能集顺天府两大书院之力,以青檀加崇正对白马加崇文,四家书院菁华荟萃一堂,你说会不会留下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呢?”
作为文人,谁不想名留青史?
杨嗣昌和侯氏兄弟能想到的,几家书院的高层自然也能想到。
杨嗣昌和侯氏兄弟都是人中龙凤,自然也能揣摩出这层意思来。
单单是青檀书院是不足以讲这场讲学切磋效果发挥到最佳,如果崇正书院加入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一旦这场盛会如期举行,进而达到了预期效果,真正的大周四大书院是不是就可以因此定名?
那作为其中的“始作俑者”,或者说“始作俑者”的一员,没准儿也会在书院院志里留下一笔。
某年某月某某参与筹办了某某士林大师与某某的登坛讲学传道盛世,巴拉巴拉,如何如何,浓墨重彩这一笔中有你的名字,足够你子孙后代都能受其恩泽了。
沉吟良久,杨嗣昌终于点头。
“紫英贤弟,既如此,那愚兄和若谷、若朴亦要回书院向山长和掌院他们报告,希望此次传道切磋能成为我们顺天府乃至北地士林的一场盛会,你我四人能参与其中,幸甚至哉。”
幸甚至哉,那还不得歌以咏志?
冯紫英吓了一大跳。
他可没有曹植七步成思的本事,这杨文弱可千万别兴致大发,非得要就就此事拉着自己当即赋诗一首,那可就把自己给憋住了。
好在杨嗣昌心思也没在这上边,估计也是早已经飞回了书院,琢磨着如何向崇正书院报告,自家如何参与其中去了。
“父亲,真的是文弱兄他们,好像他们在和那个冯紫英争论什么,……”少年郎忍不住鼓足勇气,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歹自己也是崇正书院一员,不论胜败也当与文弱他们站在一起,“父亲,我要过去和文弱他们在一起,……”
沈珫见自己儿子满脸通红的神色,有些好笑。
他当然看得出杨嗣昌和侯氏兄弟他们与冯家儿郎的争论没占到什么上风,不过这等学子之间的争论其实并非坏事,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同时也能从不同角度来检视自己的不足,只要保持着君子之争的风度,大家心胸开阔一些,就是好事。
“嗯,去吧,不过不要冲动,我看他们也只是争论问题,别弄得视若仇雠一般,日后还要相见,……”沈珫微笑着点头。
“是啊,阿弟心胸当放宽广一些,杨文弱和侯氏兄弟既然都是你们书院佼佼者,而这位冯家哥儿能与他们争锋,想必也非同凡俗,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好事。”少女也鼓励少年,目光却依然望着那边,“你看,他们现在不已经握手言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