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洗礼后,清晨的光透着淡淡五彩的微芒,云朵悠悠暖风袭袭,飞燕结队南巡。
阿度转醒时已过午时,除了洗梧宫,合宫上下喜气洋洋。
浑身的疲乏未脱,轰隆轰隆的擂鼓声阵阵,阿度缓缓抬了抬眼,如扇的睫毛微微浮动,他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眼睛落到床上的一处红痕,脸上顿时勾起了一抹笑容,带着满足和欢愉。
他合上衣裳遮住身上的青红淡痕,赤脚下了床,若隐若现的长腿白皙如玉,十分的晃眼。
入秋的地砖有些寒意,凉气黏附在脚底,瞬间刺退了他的疲乏,让他顿时清醒了些。
他行至屏风后,不疾不徐换上一套白底交互领子长衫,站在铜镜面前束好墨发,一根点缀着一抹碧蓝色的雕花白玉钗插在墨发里,面容清朗肤白如雪,像画中人儿一般的好看。
门外的喧罗声愈响愈烈,他不由蹙了蹙眉,眼波流转一丝厌烦,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吱呀一声,紧闭的门被推开,门外侯着一排伺候洗漱的内侍,见阿度出来立即迎了上前。
阿度浇了浇清水简单梳洗了一番,拿着棉布蘸落脸上的水痕,眉目更加清明传神。
“清帝什么时候走的?”他问道,语气比昨日好了很多。
“差不多天亮就走了!”
一旁的内侍回道。
回答的时候,洗梧宫外锣鼓声不绝于耳,大家今日都担忧着这位皇上捧着的贵人儿起来会大发怒火,他们都怕遭殃,便一直没敢叫醒他。
如今看他那一副淡然模样,内侍们不由低头互窥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懵样。
“我的参汤呢?”阿度淡淡问道,将手中的帕子递到一旁的内侍手中。
“已经备好了,在前厅温着。”
一旁的内侍说着将帕子递给身后的人,脚跟脚跟了上去。
他内心十分心惊胆战,这位阿度公子有多难缠他们都是知道的,生怕他一边温顺笑着,转身又立马一个闪身又遛了出去,他们可是没那个本事追的上。
阿度没再多问什么,想到昨天晚上,又想到越清说今夜不会宿在齐眉宫,他心中似是不再那么难受,净白修长的手抚了抚廊下的几株花苞儿,缓缓抬步走向前厅。
天坛上的祭祀已完,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齐眉宫,红绸挂满庭院的齐眉宫豪阔气派,只是这齐眉宫里虽是看着各式名庭装饰都有,但那摆设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浮华,一看就是准备的很仓促,缺了几分匹配君后的恢宏气度。
姜齐坐在喜房的床上,一身红妆华服将他衬托的尊贵雍容。
他看着眼前龙凤纹托盘,还有盘上玉杯中满满的酒,又看向已经朝外走去的清帝,心中顿时有些酸涩。
刚刚解开打结的裙角时齐桑就看到了清帝锁骨旁漏出的暗痕,想到洗梧宫那位男子,他心中止不住的悲凉。
他早就知道自己同那男子长得像,也早就知道清帝一直很爱那位见不得光的男子。
前日选秀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忐忑着,心中即害怕被选中,又害怕不能被选中再也没机会接近她,可她突然对他一脸灿笑选中了他,让他突然成了她的君后,他一度以为已经离她最近了,如今看来却还是遥不可及。
在此之前,她本还怀着期待,怀着心中暗暗藏了好几年的爱意,可现在,这位他日思夜想的清帝,除了在人前做做样子,到了这两人的新房,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门被紧密合上,人影随着光打落在贴满喜字的窗户上朝着外庭游去,最终消失在了堆满金银珠宝的墙角。
齐桑捏紧了衣角,眼底暗暗的发红。
清帝行至厅前,采玉正在那等着她,手中端着一个盒子。
“他今天怎么样?”清帝语气淡淡,说着卷了卷宽大的衣袖,露出细白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