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堆主人的简单邀请下,奥洛克在篝火旁放倒的圆木上坐了下来。
在这片空无一物的旷野上升起篝火的是一个男性凡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放在以往,奥洛克或许会因为对方在面对他时表现出的过于轻佻无礼的态度而发火,但现在,他甚至出乎自己意料地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
就好像他对这一从“空无一物”的旷野上“凭空出现”的火堆,也没有升起任何疑虑之情那样。
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念头几乎是被深深地根植在了他的脑海里。既然“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么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倒也没什么真正值得关心的。
真正值得关心的事在于别处:
“我死了。”他平静地如此陈述。
坐在奥洛克对面的篝火主人抽着一支拉霍棒,闻言平静地点了点头,认同道:“你死了。”
这男人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皮肤是那种没有怎么经受过日照的白色——考虑到这片空无一物的旷野上晦暗不明的天色,如果他一直生活在此处,那这倒也正常。较为怪异的是,男人即便在这对凡人来讲非常昏暗的空间当中也坚持戴着一副墨镜,从他圆润的面颊和衣着的布料上看来,他的生活应该不至于拮据,但外套衣摆的下方却明显有着如同布料被刀故意割断一般的参差不齐。
但在眼下的情况中,这些发现也被奥洛克平静地归为了“不值得关心”的琐事。
“但我依然在这里。”饮血者的战团长说,“我还能走,能坐下,能这样同你交谈。”
“因为这里是米克特兰帕。”男人解释说,“通俗地来讲,‘冥界’。成功走到人生终点的灵魂接受褒奖的休憩之地。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已死的魂灵罢了。”
“所以,我现在变成灵魂了。”奥洛克喃喃自语。
每个人都有灵魂,在这个宇宙当中,这几乎是一个基础性的常识问题。但对于没有灵能天赋的人来说,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近乎一种不可知的虚幻概念,有的人会选择相信它,有的人则对其将信将疑然后敬而远之。毕竟,他们没有人能真正意义上“触碰”到灵魂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