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筠聿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哪怕是得知自己姐姐疯了,得知母亲死了,都没能让他彻底的失去理智。
而这一刻,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坐在走廊的椅子里,一句劝也听不进去。
霍小漓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温筠聿坐在椅子里哭的泣不成声。
江馥祯坐在他身旁,手一直放在他的肩头上,低声劝道:“筠聿,你要相信姐,小漓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别怕,姐在呢。”
温筠聿这才抬起头,看着江馥祯,说:“姐,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小漓,我连畜生都不如……”
温筠聿现在是真的悔不当初,恨不得此时用自己的命去换里面那娘俩的命,只要老天允许,我义无反顾的会这么去做。
可是,老天太懂得怎样去惩罚一个人了。
它更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江馥祯一直按着温筠聿的肩膀,可自己的手却都在抖。
黎绡从电梯里冲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长款呢子外套,头发未经过打理,显然是来的急。
厉慎行跟在她身后,从电梯里出来。
还不等厉慎行拦下黎绡,黎绡就已经冲到温筠聿面前来,一把抓紧他胸前染血的领口,气愤难当的说道:“温筠聿,你跟我保证过,你会照顾好她,这就是你的承诺?!”
黎绡的质问,让温筠聿的眼神更麻木了几分。
不过,当黎绡看到温筠聿眸子里的眼泪时,她到底还是愣住了。
黎绡不自觉的松开了攥紧他领口衬衫的双手,手上沾满了快要干涸的血污。
直到这一刻,黎绡才发现,或许,出现这样的事,温筠聿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厉慎行走上前,将冲动的黎绡制止,顺便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有些气喘,低头看着温筠聿,问道:“她怎么样了?”
温筠聿摇头,始终垂着头,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愿意接受各种惩罚,就是不愿意与人对视。
因为,他心虚,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他不敢去面对。
……
走廊里,黎绡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脸色苍白,始终不言语。
时间过了那么久,江馥祯也开始沉不住气,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不肯停下来。
温筠聿整个人已经陷入半僵硬的状态,半个多小时过去,坐姿都没变过一下。
只有厉慎行一直沉稳如磐石,除了坐在温筠聿身侧不时的看着晚上手表以外,也不开口说什么。
凌晨1点刚过,包篆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包篆和丁斐当下正在度蜜月,接到黎绡电话时,便已经定了返程的机票,人还没出云南的机场,就又回来了。
包篆如今正在来医院的路上,实在耐不住性子,一遍遍的询问黎绡,小漓最近的状况。
黎绡只能对着手机如实说:“人还在手术室里,情况并不客观。”
包篆在电话那头混不吝的吼道:“是不是温筠聿那龟孙子只想要孩子,不想保大人了?黎绡你给我听着,我现在不在小漓身边,她身边没有亲人,你去告诉温筠聿,他若真的敢,我找他拼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