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意料中敲门声适时响起。
李晓禾皱起眉头,说了声:“进来。”
屋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两张圆脸出现在门口。随即一高一矮两人走进屋子,边走边哈腰微笑。
来在桌前,矮个男子说了话:“乡长好,我俩来了。”
一直冷眼旁观着二人,此时李晓禾发问:“你俩是谁?”
矮个笑容更甚:“我是向阳村委会主任乔满囤。”
“何家营村主任何春生。”高个接了话。
李晓禾“哦”了一声:“你二位就是向阳、何家营村主任,这可真是姗姗来迟呀。”
“乡长,一开始电话是村会计接的,他那人记性不好。接电话以后,正准备去跟我说,儿子来找他,让他回家去看小孙子,他就把这事忘了。第二回接电话的,是个到村委会瞎逛的年轻后生,他根本就没当回事,也没跟我说。第三回是妇女主任接到电话,才跟我讲了。”何春生抢先说了话。
“前两次都没跟你说?”李晓禾反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接了电话?”
“那还是我着急忙慌往乡里赶的时候,在村里碰到他俩才说起的,当时恨不得踹他俩一人几脚。”话到此处,何春生叹了口气,“哎,也赖我,早就该按惯例把电话接到家里,又不愿让人说三道四,这下误大事了。回去以后,我赶紧找人移电话,要看大局,不能再纠结枝头末节。”
“村里电话倒是安在我家,我有严格规定,还用钥匙锁着,绝不公话私用。就是有当紧事打电话,也要按规定付话费,我都有记录。”做过解释后,乔满囤又说起了今天的事,“早起我就上山了,去检查套野兔、山鸡情况,一下子走了好几个山梁。焦乡长先打电话的时候,是我老婆接的,马上就去山里找我,结果走了个鸡钻架,没能碰面。后来我儿子接了电话,也去找我,又去了别的山梁,更找不见。等我自个回家的时候,才亲自接到电话,出门正好碰见老婆、儿子。看他俩累的那熊色,我也不好硬责骂。哎,还是条件太差,要是像乡里这样能有手机信号,买上手机就好了。”
何春山接了话:“就是有信号,也用不起,一个月上百块,哪有钱?”
李晓禾心中暗道:村干部看似老实,其实好多都有蔫主意,眼前这两人就是。何春山编了好几个偶然,把这次误事竟归结到太注重别人言论上。乔满囤更胜一筹,直接把同伴话中漏洞一次补齐,还把这事归结到信息不够发达。
其实李晓禾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糊弄人,是他二人明知村民上访而一直躲着。如果不是村民向其施压,恐怕今天乡里未必能叫来二人。
见乡长不说话,乔满囤又做起了检讨:“乡长,近段时间家里老有事,本来想着早点来向乡长汇报工作,结果也是一拖再拖。今儿个向乡长做检讨,以后尽量勤汇报。”
“我也是,政治敏感性不足,认识不到位。”何春山随声附和。
李晓禾没有理会二人的这套表演,而是直接问到了主题:“眼前的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