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向饵一口饭也没吃,趴伏在桌上休息。
意识迷迷糊糊,在浓稠的空气里游荡,向饵把自己当做一只草履虫,不让自己思考任何东西,只想单纯放松大脑。
她的大脑这几天,可算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侵害。尤其是昨天黎明之前从找回记忆到现在,脑袋都还在嗡嗡作响。
但是,她还是禁不住想到。
昨天黎明时,在梦中,她明明快要被那位“阿赫”,绞杀成碎片了,为什么还能醒来
最关键的是,她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身体也似乎完全没有异样,就连昨天白天,自己小腿和其他地方莫名出现的淤青,都完全消失了。
如果说在床上醒来是室友帮忙的话,那么淤青的消失是谁做的
向饵不想给室友发消息询问。她生怕自己会得到一个让自己承受不住的答案。
那个答案本就在她心中,只是她刻意选择不去在意罢了。
可能都是阿赫做的。
把她搬回床上,顺便治理好她的淤青。
或是把她举在空中,用愤怒和尖锐的触手将她折断成三节。
这一切,都是阿赫做的。
喜怒无常、神秘又诡异的神明,祂的乐趣兴许就是折磨人类。
向饵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祂,让祂愿意折磨她,再修好,再折磨。就像残忍的小孩子,对自己新得到的玩具做的那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永无宁日,永远循环。
她会不会从此成为对方的玩具,被这样翻来覆去的折磨,直到最后,要么是祂失去兴趣,要么是她彻底报废
不能再想,脑袋快要爆炸了。她伸出葱白手指按住脑袋,埋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极低极低的呻、吟。
手指尖忽然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向饵像被电到一般,惊叫一声,猛然抬头,动作快到几乎撞到后面的椅背。
“啊”
“是我”
耳畔传来男性的声音。向饵稍稍冷静,转头去看,那正是新任总经理。
总经理面带惊诧地说
“你怎么了”
向饵摇头,说不出话,低头看向自己的桌面,尽力放缓呼吸,告诉自己,不是不是那个东西。
“我看你没吃饭,刚好我这边午饭多点了一份,给你吃吧。要是不合口味就算了。”
总经理在桌上放下一份盒饭,那是一盘高端沙拉。
“啊”
向饵迟钝地回应着,看了眼盒饭。那上面放着的半颗圣女果,让她联想起那血红的眼睛她麻木地说
“谢谢,我不用了。”
总经理说
“你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减肥。我是刚来公司,想要关心一下员工而已,你别多想啊,午饭还是要吃的。”
被注视的感觉有些细微变化,仿佛对方的视线里,带了某种情绪,是不悦还是嫌恶
向饵感觉得到那来源莫名的情绪,也感觉得到后颈上的汗毛,像是正在被什么吹拂一般。
向饵想了想,还是摇头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我不太舒服,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