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春明弓社。
新人们屏息凝神,只见不远处的白服弓手身如白鹤,气质渺淡,他持着一把传统枫木长弓,拇指戴着乌骨扳指,内侧浅浅凹槽勾住弦线。
“嚓”
凌疾劈空
“嘭嘭嘭”
清弓,短瞄,从无错漏的高命中率
新人们发出惊叹,他们初入门庭,就被这一项美感与暴力兼具的古老传统迷得七荤八素。
“又来了又来了这人间白月光的bg”
老油条们在一旁痛心疾首,“郑老板,用我斐哥的美色来招揽新客,你就不亏心吗”
弓社的郑老板满脸无辜,整理器具,“我付钱了喔,表演一次付他1。”
老油条们“”
还有这种好事
老油条们瞬间支棱起来,露胸露腿露腹肌,“郑老板,你看我这颜值,这身材,值不值个五位数”
郑老板“你以为你们是牛郎吗。”
老油条们愤愤不平,“郑老板你也太贪心了吧,我们尺度都开到这程度了,斐哥穿得严严实实的,连个脚脖子也没露,这都打不过吗太侮辱人了”
郑老板神秘一笑,“已婚少夫的魅力,你们这些嫩头青不会懂。”
老板你这一句话平平无奇,怎么好像侮辱了我们两次。
老油条们不禁想起,斐哥是前两个月空降到春明弓社的,他加入的理由是
寂寞少夫,独守空闺,百无聊赖,外出凑活。
众人
少夫好狂啊他。
当时的严教练一听,差点就没撅过气去,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不正经的牛郎会所呢
春明弓社里全是一群少男少女,就他们斐哥,刚来就竖立了个已婚少夫的人设,惹得男默女泪。他们队伍里的女生们已经心碎了一轮了,现在轮到了新人了。
果然,这一盘射完,就有新人羞答答地搭话,还问联系方式,老油条们瞅眼看去。
哦豁
那新人颜值贼高,瀑布长发,肤白腿长,听郑老板说,这是附近私立高中的校花,家境卓越,开迈巴赫来上学的,学长学弟苦追了三年都没拿得下,这次是陪着朋友来玩的,哪里想到这一眼就开了窍。
斐哥收弓而立,手掌覆在外面,中指的一枚素圈闪烁着银芒,仔细一看,它并不是传统规矩的圆形,而是做成了衔尾蛇的形状,那自我吞噬的愉悦姿态,每每给观者一种冷艳、贪婪、怪诞的感觉。
年纪轻的觉得很酷,但年纪大一点的,认为这是某种邪恶契约的信物,劝他换一款戴。
偏偏斐哥很中意。
对的,这是他订婚对象亲自打造的衔尾蛇戒指,据说他们男属蛇,女属羊,可谓是蛇羊合婚。
听得斐哥含笑道,“抱歉,我家祖宗管得严,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不太方便加人联系方式,你们有事就找郑老板,他会通知。再则,我是新人,技艺比不上前辈们娴熟,需要为你们引荐吗”
看看这滴水不漏的姿态
看看这不动如山的气度
他甚至大大方方表示,我家养足够,不吃独食
老油条们受到了圣光普照,抱头痛哭,这就是已婚人夫的魅力吗
中途,严教练风风火火赶来,来了一回沙场点兵。
怎么着的呢
全国原野射箭公开赛即将开启,他们春明弓社代表京市出战,被点中的弓箭手们都异常兴奋,因为严教练说他的朋友们,也就是国家队教练担任这一次公开赛的裁判,他们很有可能从中挑选进入国家队的好火种。
从业余到专业,能不能飞升,就在此一举
严教授又说了这一回是在云岭举行,那里跟京市不同,是高原气候,风俗也不同,大家要做好准备。
队伍七嘴八舌。
“那边昼夜温差大,要带好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