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遥轻轻避开身“不必聊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履,在寒冷的夜晚如同一抹水红色的幽灵,想要独自离去。喉咙里泛着腥甜,慕星遥现在已经能够自如地咽下刀子一样的血,难受的时候,感受不到痛。
贺兰涯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血味,在黑暗里,贺兰涯双目沉沉看着慕星遥单薄的春裳。
贺兰涯记得他起初待她不好时,把她扔在混沌魔族群中,她也没难受成这样。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难受、悲伤的气息,她还浑然不觉,表情木然。
贺兰涯压下心底莫名升起的烦躁,拦在慕星遥面前“你受伤了,和我走。”
慕星遥仍然说“不用。”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任何人也不想见、不想聊,慕星遥觉得这种心态很像她曾经考试没考好的时候,在现代,慕星遥是个孤儿,她起初拿的是别人资助她、国家资助孤儿的钱读书,所以考试没考好压力就会很大。
每次,她就觉得愧对别人。
她拼命地学、画画,兼职,读书时肝得太努力,后面就胸无大志起来,卷不动了,开了个工作室,开启咸鱼生活享受没有享受过的人生。赚来的钱拿去资助原来所在的福利院、春蕾计划等。
慕星遥再穷、再一个人艰难的时候都没被压垮,反而是天生乐天派的性格,许多人见她都觉得她没吃过苦。但现在,这么多人命,她亲自操纵终结的人命压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像是一只孤狼,孤独无依,在寒夜里长行,但狼是不能有眼泪的。
有些事情,眼泪不掉下还好,一旦掉下,就是意志、心态的全线软弱崩塌。现在是非常时刻,慕星遥不允许自己这样。
她鼻子里有些热,慕行遥伸手一抹,手背残余着的是温热的鲜血。
贺兰涯终于看不下去,他的怒气迸发出来,冰冷强硬地攥住慕星遥的手“你以为你坚强到可以一个人拖着这具身躯走到哪里”
慕星遥想甩开他的手,头脑整整晕眩,丝毫没有力气“放开。”
贺兰涯不放,他冷冷道“我能挟持你第一次,就能挟持你第二次。”
当初的贺兰涯是个狠人老哥,他要慕星遥配合他,直接就把人给绑走了。
贺兰涯现在如法炮制,一手攥住慕星遥的手腕,一手提着她空空荡荡的腰,足部一点,在寂静的夜里带着慕星遥消失在原地。
等到那位良心未泯、生怕骂死了人的流浪汉抓着一个大夫来,这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惊得他以为自己见了鬼。
等慕星遥醒来时,她的嘴里含着修真界特有的灵参。
一名须发皆白的医修在外忙碌,贺兰涯一边给他说症状“气血逆行、损伤过度、鼻血、内脏出血”
那名医修写着药方,贺兰涯不让医修上前诊脉,看样子也是担心慕星遥的体质暴露。
医修犯难“这,哪个内脏出血”
贺兰涯道“所有。”
医修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伤得这么重但他更谨慎地开药,不仅是医者仁心,更因为贺兰涯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会医闹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