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慕。”江荇之叫了一声几步走过去。
玄色的背影转过来,一缕额发搭在他眉骨处,斜眼而来还带着未散的锐利,“有事”
江荇之走近了,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前者手中的木枝,“你的剑法是从哪里习得的”
“自创的,怎么了”
“没什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江荇之啪啪鼓掌,“舞得好,不如再舞一次。”
他和墟剑打了几百年,对方的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胸,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刚刚柏慕收尾的一剑未免和墟剑太像
钟酩看了他几息,随即开口,“好。”
以枝比剑,徐引萧风。随意折下的树枝如游龙引首,牵动着天地灵力汇聚在这座荒芜的山头。
剑招入则平,出则锋,浑然融入了那道翩翩身影之中。
江荇之立在一旁,流畅的剑势映入他眼底和墟剑的有些类似,但不一样。
他心头有些失落,刚才有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在隐隐期待什么。
想来也是,天下奇招,大多融会贯通,也难免偶有共同之处。柏慕的剑法说不定还是墟剑的前身。
江荇之想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变了
要真是这样,柏慕不就是墟剑的祖宗
钟酩舞罢收了剑意,转头看向江荇之,结果正对上一道诡异的视线。
看他还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剑法上,钟酩挽了个剑花,故意道,“对我这么感兴趣”
江荇之立马收回目光,“没有哦。”
他只是对墟剑的疑似祖宗好奇。
今天是去清风阁的日子,对面派来的车舆已经到了山前。
江荇之再度抱出琉璃灯,叫上钟酩一道出山。还没到车舆前,他又叮嘱,“对了,好歹是有神格的人,记得对外自称本座。”
钟酩皱了皱眉,总觉得是“灯座”的“座”
“他们来了。”一句话拉回他的注意力。
结界前方,正四方形的车舆周围挂着幔帐,随着风起,金铃阵阵清响。四名金丹修士立在四方,见到江荇之和钟酩出来,一同施礼,“恭迎神灯大人、灯座大人”
崇敬的目光齐齐投来,落在了江荇之怀里的琉璃灯上。
江荇之挥手,“免礼”
两人坐上车舆,在灵力的牵引下朝远方飞去。平整的车舆四面透风,江荇之和钟酩并肩坐着,肩挨在了一块儿。
昨晚的记忆一瞬回笼,他稍微挪了挪,“怎么不多派一架车舆”
钟酩目视前方,“毕竟我们是配套的,没有拆开运的道理。”
“”
两人的手就靠在一块儿,钟酩腕间一动拉过江荇之的手,用神识扫了一圈,“看上去没事了。”
江荇之尽量放平心态医者父母心,柏慕也只是出于慈父心理。
浩瀚的神识涌入脉络,他感觉对方的神识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摸不清真实的形态。除非遇到自己这样修为的人,让对方使出全力应对才能卸下伪装。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江荇之收回手,“寒气散了就没事。”
没多久就到了清风阁。
车舆穿云越岭,陡峭的山壁下是深不可见的崖底。幽幽谷风灌上来,吹得幔帐翩翻,金铃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