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潭溪镇上的布告栏里,就张贴了关于“罗德学院改变教学范畴”的公告,同时镇上兼职传递各种信息的佣兵公会和酒馆,也都得到了消息。
或许对罗德领地上的人而言这是一件需要仔细思考的大事,但对其他领地的人来说,不过是他们饭后八卦谈资中最无趣的一件。
红狮王国重视教育,学院比比皆是,良莠不齐,不乏有贵族将之视为光明正大的敛财手段收取高昂学费,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毕业后给个出领地就没人承认的证书之类。
罗德学院这个授课范围看着还像那么回事,来学习的学生至少能掌握一门手艺。
观点有赞同的,自然就有反对的,尤其是那些以招聘学徒为名,实则想给自己弄几个免费童仆的人,觉得这就是个骗局。
“真是太蠢了,想学手艺就该老老实实到师父家里,勤快一些,给师父干上几年活,不然谁会教你东西。累是累点,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听说哪个师父还倒找学徒要钱。”
“是啊是啊,这就是贵族老爷骗钱的把戏,罗德家真是没落了,落魄到连普通人的钱都骗的地步。”
“哼哼,等着瞧吧,明天他们就该知道这是陷阱了。”
“是啊,我们就等着瞧乐子吧。”
“哎,罗德老爷一世英名,毁在后继者手里喽。”
“谁说不是,可见人还是要有儿子的,不然女人继承家产就会这么短视。”
“嘿嘿嘿,你是在夸你自己又生了个儿子吧。”
“哼,我的儿子就算是个平民,就凭他是个男人,也比那些女人强。”
“我也觉得,她该赶紧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将领地交给男人去打理,像现在这样弄出骗钱的学校,像什么样子。”
酒鬼们喝多了开始胡扯,反正在科勒的酒馆里,这些吹牛的话从不会流传到街上去,他们只要不胆大到攀扯皇室和宗教,通常没人会计较。
今天例外。
昏暗酒馆内,坐在吧台最末尾的络腮胡男人压低帽檐,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币放在喝干净的木制酒杯旁边,起身离开。
晚餐时分正是人多的时候,酒馆里嘈杂的很,除了收钱的酒保没人注意络腮胡的动静。
络腮胡似乎有点受不了这边的吵闹,从那些开始讨论“女人连家产都不必继承”的酒鬼们身后匆匆离开,或许中间因人多有所接触,但双方都没在意,这点碰撞在热闹的晚间酒馆里根本是常态。
离开“橡木桶”酒馆,络腮胡嗅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压低的帽檐下几不可查一声轻笑,紧接着他不再停留,快步转入旁边僻静的小巷,左拐右拐很快回到大路上。
在路上,络腮胡从怀中掏出5、6个粗糙的钱袋,里面的钱从十几个铜币到几个银币不等,是他从那几个口出妄言的醉鬼们身上顺来的。
的确,酒馆里的胡言乱语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若是没钱付账,想吃霸王餐,很难不被打一顿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