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规矩,宋镜棠是要给自己和陈昂的父母敬酒了。宋镜棠看向桌边,果然只有宋观一人的身影。
宋镜棠走上前去,拂花将酒杯给她递过来。但就在拂花拿起酒杯的那一刻,她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然后轻轻放开酒杯,换作了旁边的一杯,再递与宋镜棠。
宋镜棠虽然心中疑惑,但现在也不好问,只得装作无事的样子接过酒杯。
敬过宋观,宋镜棠又走向陈昂的父亲——陈玉宗。宋镜棠知道陈昂的生母也早已过世,因此坐在后面的是陈玉宗的妾室李氏。
最后一杯,是宋镜棠和陈昂的合卺酒。
那张脸她曾深爱了好多年。宋镜棠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哗啦!”一盏酒杯落到地上,碎片四溅。
宋镜棠惊慌地转过头,只见一个小厮栽倒在地上,眼睛、鼻子、耳朵里都流出黑色的血液。
刹那间四周一片混乱,四处都是逃窜尖叫的人。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又大喊了一声:“酒里有毒!”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宋镜棠被逃窜的人挤得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在地,忽然间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住。
“别怕,跟着我。”陈昂一把将她揽过,宋镜棠忽然靠上他的胸口,他有力的心跳声在宋镜棠耳边反复回响。
陈昂将宋镜棠带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对她轻声说道:“你先呆在这里,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别怕,我一会就回来。”
宋镜棠连连点头。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第一次看人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这样惨烈的死状。
陈昂出去一会儿以后,外面的吵闹声逐渐平息下来,然后变得极度的安静,安静得有些瘆人。
忽然间,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宋镜棠思量了片刻,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踏进大厅,看见的就是一个跪在地上满眼惶恐的丫鬟,她不断地磕头求饶,磕破的额头上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是谁指示你在酒里下毒的?!”陈昂站在她面前,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她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忽然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挥向自己的脖子,宋镜棠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个人想毒的不是那个小厮,是她。
宋镜棠的大婚之日,险些变成忌日。
宋镜棠独自坐在房间里,拂花换酒的模样在她眼前反复回放,若不是拂花,今日她的大婚,就是她的葬礼。究竟是谁,能狠下这样的毒手?
尽管宋茗萱恨她,嫉妒她,但宋镜棠并不觉得她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
“萧别。”
“属下在。”
“这件事……帮我查一查。”
“是。”
萧别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陈昂还在外面主持大局,大婚之日发生两桩命案,府内人心惶惶。
宋镜棠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离开了房间,她不能被这种事就吓得乱了阵脚。